“嗯,醒了?”原怀玦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因偷袭未遂而起的微小遗憾,随即,他按照原来的打算,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吻了下凌人泽的嘴角。
凌人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触碰弄得有些懵然,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迎合,只是微微睁大了那双漂亮得醉人的眸子,安安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原怀玦。
或许是因为身体尚未完全清醒的本能反应,他那双微肿的唇瓣竟在对方撤离的瞬间,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向前靠近了一点点,仿佛在无声地挽留那转瞬即逝的温存,又像是在迎接下一个不知何时会落下的亲吻。
原怀玦忍不住了,昨晚胸腔处累积的酸软不减反增,浸润得他整个眉眼都舒展开来,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忍不住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凌人泽的鼻尖,清晰地在那双漂亮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带着笑意的倒影。
他轻声问:“要起床吗,还是想再睡会。”
凌人泽的意识似乎被这句问话彻底唤醒了。
他眨了眨眼,眼中的迷蒙水汽迅速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只是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浅淡的慵懒。
没有立刻回答,凌人泽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原本盖到下巴的锦被无声地滑落,堆叠在他劲瘦的腰腹处。
他身上那件质地轻薄柔软的素色亵衣,因一夜的睡卧而略显松散,领口本就开得有些大,此刻随着坐起的动作,更是毫无保留地向外敞开。
从原怀玦侧身半支着头的角度看去,那一片骤然裸露出的细腻肌肤,从线条优美的锁骨一路向下延伸。
这毫无防备的的春色,明媚得几乎晃眼。
凌人泽本人却似乎对此毫无所觉,他微微蹙眉,似乎还在努力将最后一丝睡意驱赶出脑海。
原怀玦的视线如同被烫到一般,倏然从那片诱人的风光上移开,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然而那惊鸿一瞥的风景却如同烙印般刻在眼底,带着灼人的温度。
不过短短一瞬,他的目光又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克制,重新落回了那片裸露的肌肤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热浪,果断地伸出手。
不是去触碰那片肌肤,而是精准揪住凌人泽亵衣那滑落得过于靠下的衣领,仔细地将深V领口向上提拉拢紧,将那枚红果和一大片晃眼的春光都严严实实地遮盖住,只留下一个正常而服帖的领口。
凌人泽被他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疑惑地侧过脸看向他。
但就在这疑惑的目光与对方深邃眼眸对视的刹那,凌人泽突然想起这样的举动他也做过。
记忆的碎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那是还不清晰的情感重新涌上心头,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一股滚烫的热意毫无预兆地从颈项直冲上耳根。
那白皙如玉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诱人的绯红,如同最上等的胭脂晕开。
“咳……”
凌人泽极其不自在地低咳一声,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他飞快地低下头,手指有些忙乱地整理着自己被原怀玦揪过的衣襟,几乎是慌乱地侧过身子,背对着原怀玦的方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掩饰:“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起了。”
凌人泽弯腰去拎放在脚踏上的软靴,他单薄宽松的素色亵衣,在他俯身的动作下,布料显得更加空荡。
那清瘦的带着几分少年般单薄感的身子骨轮廓,在轻薄柔软的衣料下若隐若现,晨光勾勒着他弯下的脊背线条,透出一种易碎的美感。
不过这份易碎感转瞬即逝,原怀玦知道,凌人泽的骨头比谁都硬。
凌人泽快速穿好了靴子,稳稳站起,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了房间一侧的紫檀木屏风后。
屏风完美地隔断了他的身影,只留下布料摩擦发出的、极其细微的窸窣声,以及偶尔一两声玉带扣轻碰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