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宿拿着那本崭新的结婚证,走到谢构的床边坐下。他翻开红本,将印着两人婚照的那一页,轻轻放在谢构枕边。
“谢哥,你看,”余宿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新鲜出炉的,合法了。以后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床上的人依旧沉睡,呼吸浅淡悠长,只有旁边监护仪规律的低鸣是唯一的回应。余宿却不觉得无趣,逗完人,他收好结婚证,目光再次落回谢构脸上。
“33,”余宿在意识里唤了一声。
“在呢,宿主。”3333的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无奈。
“你说,他醒着的时候,这嘴唇是不是颜色会更好看一点?笑起来会是什么样?”
“……宿主,你的关注点能不能稍微健康一点?”3333感觉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想想又不犯法。”余宿理直气壮。
“……”3333选择再次进入装死状态:“您开心就好,我下线维护了。”
余宿笑了笑,不再逗弄系统。他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一点厚重的遮光帘。
上午的阳光并不刺眼,带着暖意斜斜地洒进来一小片,正好落在谢构盖着薄被的胸口附近,给他苍白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极淡的近乎虚幻的金色光晕。
光影的细微变化,似乎让沉睡的人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反应。眼睫在眼睑下投出的小片阴影,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余宿捕捉到了,凑近了些,屏住呼吸仔细看着。可惜,那颤动没有再出现。
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即又释然。来日方长。
他坐回椅子,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
逛了一圈,余宿在书架上翻出一本崭新的、硬壳封面的书。
余宿清了清嗓子,翻开书页,开始朗读起来。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质感,在安静的病房里缓缓流淌。
“我们发现自己处于令人困惑的世界中。我们要理解周围所看到的一切的含义,并且想知道:宇宙的本质是什么?我们在其中的位置如何,以及宇宙和我们从何而来?为何它是这个样子……”
他的语速不快,吐字清晰。内容对于昏迷的病人来说无疑是深奥而毫无意义的。
他一页一页地读着,偶尔会因为某个拗口的物理名词而微微停顿,读完一章,余宿合上了这本厚重的书,将它随手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这么无聊,谢哥你听了不就更困了,我换个东西读吧。”
余宿把《时间简史》换成了今天的财经新闻。
日子就在这种奇特的平静中流淌过去。
余宿彻底适应了病房的生活。他高考成绩出来后,他选了一所本市顶尖的大学,专业随意填了个听起来不错、据说就业前景也尚可的。
录取通知书寄到了余家,余国梁让人转送了过来,附带了一张数额不小的支票,算是“贺礼”,余宿随手把通知书和支票一起塞进了装结婚证的文件袋里。
说实话,余国梁也没有刻意虐待余宿过,维持着大伯的体面,余宿对他也没有很多的恶感,没有交流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的日常变得极其规律:起床,洗漱,吃早餐,然后坐到谢构床边,或看书,或打游戏,或用平板处理点自己的事,偶尔低声和沉睡的谢构说几句话。
午饭后,他会小睡一会儿,接着做些运动维持好身材,有时候跑外边钓一小时鱼,晚饭就让厨房把战利品做了吃。
如此过了一个月,余宿再次间接给了谢构一个临时标记。
第59章3。5易感期
余宿按住后颈的棉花,隐隐暴躁,他舔了下牙齿,没去陪谢构,回房间拆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