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
他正陷在这团复杂的情绪里,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裴南澈的脸倏地放大在眼前,下巴往上抬了抬:“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江领目光一沉,拨开了青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拉开了门,刚迈出步子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把裴南澈的检查报告塞进了商务包。
离开病房,江领直接去了医护服务中心,雇了一名护工。
“你去照顾330的病人,中午去买一份提拉米苏。”
“好的,先生,请问要什么牌子,多少价位,有什么特殊要求……”
“随便,”江领打断护工的询问,顿了顿,又补了句,“去商场的连锁甜品店买,不要去街边小卖部。”
出了医院,坐进车子,病历袋被重重丢在了副驾座位,江领目光沉沉地盯着它,三秒,四秒,五秒……直到手机铃在口袋中震动。
他摸出来,接起电话。不等开口,一声惊呼先撞进了耳朵。
“我天呢!领哥你居然也会跟人滚床单!还是个男人,还是你下属!”
“闭嘴,”江领捏了捏眉心,拉回到正题,“你帮我问了吗?”
电话那头是他发小杜思铭,老爸是知名神经科医生,现居国外。
刚才从病房一出来江领就把裴南澈的mri检查报告发给了杜思铭,随口提了嘴昨晚的“前情提要”,让他帮忙问下这种失忆加认知错乱,到底有没有办法治疗。
“我爸说,这叫创伤性记忆障碍,”杜思铭把咨询结果如实汇报,问老爸的时候省略了好哥们一夜情的小插曲。估计说了他老爸也不会相信。
“轻度脑震荡后的记忆障碍多在数周至数月自行恢复,我爸说没必要焦虑,先用点营养神经的药,他给你开了一种效果最好的,我今天寄过去。”
“好,替我谢谢杜叔。”江领说。
“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杜思铭刻意拖长声音,“果然啊,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脑袋也不正常了吗,”江领加重语气,“我不是对他上心,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特殊关系,我只是想尽快治好他的脑子,仅此而已。”
杜思铭在电话那边笑到头掉,他是真的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叫裴南澈的小秘书。
大晚上勇闯酒店,一举拿下冷面霸总的初夜,还能让内核一向稳定的江大佬坐立难安,无计可施,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第一人。
“对了,我其实还很疑惑,”杜思铭笑够了回归正经,“据我对你的了解,就算喝了大补酒,只要你想控住下半身,完全有那个意志力,怎么就能马失前蹄了呢,是因为人还是……”
“发作了。”江领简短甩出几个字。
“昂,我说呢,这就对了嘛。”
杜思铭跟江领认识十年了,江领有渴肤症,他一直都知道。
发作的时候会呼吸急促,心率加快,头晕胸闷,需要靠吃药缓解。
大多数渴肤症患者渴望别人的拥抱、爱抚和触摸,但对于江领,大多数的触碰他都很抵触,非必要情况拒绝肢体接触,连握手都很少。
所以这个裴南澈很特殊,既可以是诱因,也能是解药。
“要我说啊,既然你的身体不排斥他,那不如把他领回去,将错就错当个安抚剂还省着吃药了。”杜思铭半开玩笑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