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禾站起来活动腿骨,桌上用具全推给祁泽收拾,畅快地高举双手伸赖腰。
周围又簇拥而来一圈人,殷勤地邀请世子赏脸共进午膳。
榆禾固然是爱热闹的性子,可是也从不跟不熟悉之人用膳,任由祁泽出面打发人。
他内力耗尽,急需大餐补充,重新修为。
角落里传来刻意拔高音量的讥笑,不屑的瞥向众人。
“趋炎附势之辈。”
众人又灰溜溜让出条道。
国子监第三不能惹之人,背靠三皇子生母宁贵妃的本家,宁远侯之子,方绍业。
“摆架子摆到学堂里来,不愧是京城第一小霸王。”
来人一袭灰青立袍,嚣张走来。
榆禾半抬眼打量,眉毛稀疏,倒三角眼,塌鼻梁,真不好看。
其实,方绍业也只是正常人长相,小世子生平在美人层出不穷的宫内长大,目品自是极高。
身后,祁泽已是站起,人高马大地挡在榆禾面前,榆禾抬手就够到祁泽绛紫色的腰带。
祁泽侧身,榆禾懒洋洋站起,慢踱两步,倨傲仰头。
“本殿是世子。”
那人脸色铁青,手臂绷直,拳头紧握。
“落魄将军府世子有什么好炫耀的?”
榆禾按住蓄势待发的祁泽坐到自己凳子上,手臂搭在人肩膀处,睨向对面。
“你是什么爵位?”
祁泽抱臂,扬眉冷笑,狠狠盯着来人一举一动。
“不过侯府公子罢。”
“区区侯府公子,不给本殿行礼,该当何罪?”
榆禾腰都挺酸了,对面还在你你你个不停,没摆架子时硬往头上扣,摆起架来你又结巴上了。
戏台子刚搭好就垮台,榆禾撇撇嘴,难得耍耍威风呢,回头拉着阿珩哥哥再过瘾罢,反正这气势拿捏都是跟太子学的。
“回殿下,其一违反宗法礼制,可视为无礼悖逆,由家族内部,侯爷亲自行家法。其二触犯律法,可视为僭越犯上,不敬尊长和违制罪,可杖二十。”
前排一位身着天青色衣袍,手携书袋而来,不卑不亢,字字有力。
也是没料想真有人能一字不差背下律法,榆禾听着心中暗暗咋舌,二十杖得两瓣肉开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