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禾盯着实心的手,凭空穿过平安符。
他直接跳过修行,一步登仙了?
右后方接着传来交谈声。
“行了,今日收获够你我吃喝两年,快把人送去圣医那。”
榆禾再一次扑向被提起衣领,双脚离地往前移的自己,仍是抱住一团空气。
没等他再做无用功,眩晕片刻,眼前已是篝火明亮的帐内。
他看到空旷的营帐内跪满三排,自己脸色发白地躺在上方的黯色石床里,最高处立着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脸,身形消瘦,手持一物置于他额前。
刺耳的铃声响彻帐内,榆禾猛得抬手捂耳,蹲在原地紧紧蜷缩,警惕地看向前方。
跪着的人个个满脸虔诚。
为首之人取出一粒药丸,榆禾发软的双脚顿时爆发出全力,无济于事地愤然扑去。
石床上的小人还是被呛得满脸通红,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如火灼般倾泄出汗,灰泥顺着汗水滑落脸颊,几息间衣裳浸透,却再下一瞬恢复平静。
榆禾最后的印象便是黑袍人挥手,迈下台阶,大步离去,跪伏的众人井然跟随,独留他一人孤零零于帐内。
“殿下?殿下?”
榆禾睡得不安稳,梦境总是断断续续,他最后的印象停留在那颗古怪的药丸,几乎是进嘴便化开。
他顷刻间睁眼,默默舔了下嘴唇,没有药味,梦里的事应该做不得数吧?刚想出声,却耐不住眼皮的沉意,转息又闭上。
寝院内只亮起一盏微弱的灯。
榆禾的贪睡功夫可谓一流,没人闹他,自然醒的时辰便是未时。
砚一弯腰,连被带人直接抱坐起,榆禾歪着头,抵在代替枕头的肩窝,仍旧不耽误睡眠。
温热帕巾仔细擦着面部,榆禾舒服得轻哼一声,又往被窝里钻去些。
直到紧抓在手的锦被腾空消失,榆禾迷茫看去,拾竹已经帮他穿好外袍,腿弯正搭在砚一手臂,后背覆盖着有力的掌心,须臾,他就坐在食案前。
背部靠着拾竹,任由他束发,嘴边递来一勺梗米粥,迷迷糊糊地含住,米香环绕唇间,味觉先一步醒来,榆禾拉住砚一的衣袖晃晃。
下一筷,油煎至喷香的蟹黄小饺如愿进嘴。
待食案的早膳大半进肚,榆禾彻底清醒过来,这次的梦境有先前的缓冲,没有过于扰乱心神。
但,有个疑惑爬至心头,榆禾问道:“五岁那年的事,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思索的话脱口而出,榆禾没来及发觉身旁人微闪而过的神色。
砚一垂眸“殿下,幼时的记忆容易混淆,难以分类具体年纪的事。”
此话在理,榆禾并不是全无幼时记忆,五岁那年可能不知融入进哪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