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辞被小家伙天真烂漫的笑容打动,下意识弯起嘴角,但门外传来的哭喊求饶声迅速将他的警惕心唤醒。
“嘘——”商砚辞伸出食指竖在唇前示意。
襁褓里的小家伙幅度小小地歪歪脑袋,蓝眼睛宛如清澈见底的湖泊,稚气而懵懂。
——他还太小了,还不懂得商砚辞动作背后的意思。
见此,商砚辞刚刚舒缓些的面色再次紧绷起来。
他盯着小婴儿粉嫩饱满的唇瓣,如临大敌。
就在商砚辞思考要不要伸手去捂嘴巴时,怀中的小家伙再次弯起圆眼,无声而欢喜地动了动裹在襁褓里的小手,轻轻晃动的胖脸蛋像香香软软的小蛋糕,又糯又甜。
很乖。
外界喧嚷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商砚辞抱着软乎乎的婴孩,心底忽地涌出铺天盖地的委屈与酸涩。
小乖……
姨母,你这个名字没有取错。
小乖真的很乖很乖。
*
夏日晴空,天上金乌肆无忌惮地挥洒热量。好在,一片混乱的医院中,中央空调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逼仄狭窄的杂物间内,温度不冷不热,恰是适宜。很乖很乖的小家伙睁着澄净的蓝眼睛,躺在哥哥怀中,好奇地东张西望。
被襁褓困住的小手小脚不老实地踢蹬挥舞,奶胖奶胖的脸蛋随着动作一颤一抖,焦糖布丁似的,看起来好咬极了。
商砚辞望着怀中胖崽无忧无虑的小模样,心底繁杂酸涩的情绪慢慢散去。
最终,他漆黑的眼眸中只余坚定。
姨母如今生死未卜,小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他要坚强起来。
他一定会护着小乖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狭窄的空间、背后凹凸不平的书包、怀里沉甸甸的重量……
商砚辞莫名想起小乖出生时,自己曾听到过的姨母与护士姐姐的对话。
“许小姐,您别瞧他看起来只是小小一团,但其实也是有六斤一两重呢。”
“六斤一两?倒是不重。”
……怎么就不重了?
被怀中肥嘟嘟小朋友压得胳膊大腿皆泛起酸意的商砚辞时隔近一个月时间,困惑发问。
丝毫不知道哥哥已经在嫌弃自己沉的奶娃娃许岁禾还在努力。
他已经成功将一只小胖爪从捆着他的坏布料里挣扎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