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让他苏格兰代替对方做这件事好了。
“要是我之前能阻止芝华士按下自毁装置的按钮就好了……”
从黑泽嘴里冒出后悔的话是比较惊恐的事。他从来是做了就做了,寻找解决办法就行。
“你也会内耗?”苏格兰笑了笑,没停下手上搬运的工作。
“放宽心,我们没那么容易死。还记得我们去巴西做任务的那次吗,去做交易的时候掉入他们的陷阱,那座庄园是个蛇窟,屋外大蛇小蛇绞在一起,追着我们跑。屋内,蛇在屋顶的夹层里做窝,时不时出来溜弯……”
“我记得,你回去做了3天噩梦。”
“不是我怕蛇,我只是觉得软体动物缠在一起很恶心。”
“嗯。”黑泽阵的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共患难又把两人的距离拉近。就这样,回忆他们以前的事,回到他身边来。
黑泽阵受够了直接在黑市接雇主的任务,不论他百分百的成功率,总有雇主想要拖欠尾款。好几次除了要杀任务对象还要杀雇主,整个杀手体验烂爆了。
从上个世界苏格兰死后,黑泽阵很少有愉快的体验。组织成员多数蠢笨如猪,只会倒帮忙。如果人生的意义变成到处为别人收拾烂摊子,他跟一个保姆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还是需要一个合拍的搭档,他负责任务的完成,另一人负责交涉,将一个任务顺利捋下来。不是搭档,做组织的新任boss也不是不行,只要能让他愉悦地杀人。
另一个琴酒能让他感受到挑战和刺激,肾上腺激素狂飙,从杀死对方到征服对方,他付出了足够多的耐心。这是另外一种愉悦的体验。
可怎么就那么死了?还是被苏格兰的同位体杀死了。他好像既接受不了幼驯染被抢走,也接受不了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同位体被同一个人杀死。
“苏格兰,如果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你说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黑泽阵突然站在了苏格兰身后,低沉的嗓音如毒蛇般舔舐过耳,未干的湿发擦过苏格兰的后颈,粘腻潮湿。
苏格兰正在用锤子敲碎一段构造柱,一瞬间还以为方才讲的经历重现了,这鬼地方也钻进了蛇。
他转身高高将锤子提起,又轻松放下。
哪有什么蛇?
一锤重新落在了大块的钢筋混凝土上。
“我还不想死,我要活下来。”伴随着规律的打击声,苏格兰的话似乎也有了力量感。
“你以前常常想死。”
“现在想活着。”
“你喜欢这个世界?”
“很喜欢。”
这样类似的话此后2天每日都会进行,明明是劝说放弃的话,硬生生成了苏格兰的自我鼓励。
“我听见人声了,要挖通了!”
到了第三天天未明,苏格兰眼睛睁开就是挖土,人声窸窸窣窣从沙石的孔洞里传来。听到声音后苏格兰兴奋地对着黑泽说道。
他整个脸蛋都沾满了灰,只露出那双蓝眸还是亮闪闪的。
而黑泽阵即使埋在地下,也体体面面,帽子顽固地粘在头上。挖掘时从不低头,因为帽子会掉。
“里面有人!”苏格兰双手拢成喇叭,朝外大声喊了几遍,外面的人貌似听到了,挖掘的动作更起劲了。
“下面有几个人?受重伤了吗?”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