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强烈的按压,有人抬起了他的下颚,捏住了他的鼻子。
——白痴,我还有意识!别拿你的嘴对我!
苏格兰手指微动,如果他还有力气,必然会一拳打在这个人的脸上。
意识又陷入黑暗中,说话声渐渐远去。
——为什么要救他呢?
——他,不是个好人。
*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三天后了。
苏格兰看向洁白的墙壁,空气里隐约漂浮着消毒水的气味。屋内有明亮的窗户,纯白的纱帘在风的吹拂下微微鼓动。
拉拢的床帘外有其他病人的说话声。
这里不是组织的医院。
苏格兰手伸到床边的摇杆,将床的上半张摇起,整个人坐了起来。
能正常呼吸,腹部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恢复了一点力气后,立马拔掉了手背上的点滴,踩着拖鞋准备离开。
“喂!你要去哪里!”走到门口,一支手臂横着伸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者语气并不和善。花衬衫,大裤衩,脚蹬一双沙滩鞋。视线往上,下巴尖润有棱角,鼻峰高挺,眉毛飞扬,墨镜遮住半张脸孔,头发乱糟糟地打着卷,看上去是散漫中带着几分不羁的性格。
似乎还有点眼熟。
青年摘下眼镜,露出一双靛色眼眸。他俯下身子凑近苏格兰,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不爽,轻啧了一声。
“刚醒就想走?你想出门就晕倒吗?”
明明是好心的话,听起来却有种威胁。
苏格兰被他揽住了肩膀强制推着往回走。
不是说他不能反抗,只是他忽然被摘下墨镜的那张面孔惊到了。
他认识这个人。
松田阵平,诸伏景光警校的同期,最后一次印象便是因为一场爆炸他先一步死在了诸伏景光的面前。
我怎么会见到他?明明只是梦里的人,明明从未有过交集……
一切要从17岁10月17日的那晚说起。
从这天起,他每晚会梦到一个和他长相一样的家伙,那人名为诸伏景光。梦到多了他明白,他们就是同一人。然而命运从父母死亡那天起,两人奔向了相反的道路,越走越远,无回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