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是安安静静的,他轻手轻脚的进门,外套脱下来放在屋外晾着。
还没走到床边,阮北房间里传来动静,他开了床头的小灯,困倦的眯着眼出来喝水。
阮北看着床边精神抖擞的瞿邵寒问:“大晚上你不睡觉站着干嘛?”
瞿邵寒不想在外面看到的事情告诉他,但这事儿躲不过去,就问了一句家里还有值钱的东西吗?
阮北迷迷糊糊间刚想说还有这房子,忽然意识到什么,惊醒了。
“你问这么干什么?说!有什么企图!”他不会真的引狼入室了吧,不能啊,刚刚还把赚的四百块钱交给他,难道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我不是另有企图,你清点一下家里的东西,别回头被别人抢了去。”
阮北把披着的衣服紧了紧,听着他的话慢慢坐到墙角的一个小凳子上。
“别坐这儿,要想回去躺着想。”门缝往里漏风,再吹感冒了。
阮北被他拉起来往里推着,越想脸色越难看。
“你是不是见什么人了?”不然怎么突然问他这些。
不过他也没再怀疑瞿邵寒,这才多久赚回来四百块钱,比外面正常打工的人多出小一半,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攒下不少钱,不至于打他那三瓜裂枣的‘家产’。
所以能让瞿邵寒这么问,只能是听见什么了。
“我二婶?”说起贪得无厌,阮北头一个想到的只能是她,当初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就在背后议论他家房子和农地的事情,说他妈妈病弱活不了几年,他爸是个扶不上墙的,阮北还没成年,不如坐下来谈谈把东西交到他们手上打理。
亏得这么荒唐的话都说得出口。
现在他孤身一人,估计是那边又有这个心思了。
不过瞿邵寒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出人名之后瞿邵寒也没否认。
“你什么时候见的她?”
瞿邵寒低头平静扯谎:“办丧事的时候偶然听到他们说过几次,刚才睡不着突然想起来了。”
阮北想起那一家人就烦,不喜欢的表情全写到脸上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跟瞿邵寒解释清楚了家里的情况:“现在家里除了这房子也没别的东西了,还有块地,不过承包出去了,来年春天才到期。”
他突然坐起来,瞿邵寒手快把他摁回去,把被子塞严实,“那样等年后咱们还能有一笔钱。”
不管是多是少,能有就行。
人家没提前给钱,是见他爸那个样后头赖账,所以都是分批次给到他妈妈手里,这才能给他攒下一笔学费。
瞿邵寒听完表情不怎么开心,“你现在没成年呢。”所以他现在所有的东西,还没完全属于自己。
万一真的有人想抢。。。
“快了快了,年后三月初就成年了,也就还有三个月左右。”他也想过关于监护人的事情,村子里没那么多讲究,看他生活能自理绝不多管。
而且他都这么大了,愿意跟别人,还是自己折腾要他自己选。
“真要打官司,等判决下来,我早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