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如今倒是他成了稷下学宫的新任祭酒,这个学宫祭酒之职,还是沈不寒上表新君为他请来的。
“既然来了,那就喝杯茶再走吧。”
“好。”
昔日旧友要请她喝一杯茶,李琅月也没拒绝。
高廷相在前面为李琅月引路,二人穿过学宫的论道场。
太极形状的论道场中,两名学子分别盘腿坐在阴阳两侧,就学宫博士提出的问题各执一词。
二人唇枪舌战旗鼓相当,久久争论不下,坐在论道场下的夫子以及在四周围观的学子,都对场上二人称赞不绝。
“陛下刚刚下旨让公主主持科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科举的状元和榜眼,应在此二人当中产生。”
李琅月点点头,两位学子的辩论她都听见了。
论道场的论战不是随便就能开的,只有整个学宫公认的翘楚,才有资格登上论道场,为众学子起示范表率作用。
“此二人的确学识渊博,堪为良才。”
李琅月站在远处观望着这场论战,一直到论道结束,学宫的夫子评点完此次论战,所有学子都陆续离开后,李琅月仍然站在原地。
高廷相大概能猜到李琅月为什么舍不得走。
“公主可是在想昔年事?”
“想啊,怎么能不想。”
李琅月长长地呼出一口雾气。
在学宫的论道场上,李琅月和沈不寒多次激烈争执。
其中有一次直接从朝阳初升辩到月上柳梢,论战之激烈,连先帝都被惊动了。
当时整个京师都在传,学宫出了两个少年神童,为了学宫魁首甚至是未来的状元之位势同水火。
但高廷相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有一次,李琅月因病无法上课,高廷相看到沈不寒偷偷抄了两份笔记。
后来,这份笔记出现在了李琅月手里。
还有一次,在众学子都散学的时候,高廷相本想请教沈不寒一个问题,却无意间在学宫后院的池塘边,发现了并肩坐在青石上的沈不寒和李琅月。
沈不寒一字一句地给李琅月讲解艰涩古奥的《尚书》,李琅月没明白的地方,沈不寒便不断耐心地重复,如玉君子眉目含笑,恰似春日煦风。
有翩翩柳叶飘到了李琅月的发间,沈不寒小心地抬手替李琅月摘下,像是在呵护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彼时的高廷相大受震撼。
那时高廷相和沈不寒还是挚友,高廷相曾在私底下问过沈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