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先帝下旨要你不得踏出河西半步!我的妻女根本没去过河西地界,你怎么可能会救下她们。”
“傻子才会遵守一道破旨意。”
李琅月从刑架上取出一把小刀,用刀尖挑起吴宝常的下巴,双目含笑,笑意却凛冽如霜:“你们连太祖定下的大昭律令都不放在眼里,真以为先帝一道圣旨,就能困住我了?”
李琅月接连说了几件事,全都是吴宝常与妻子的夜半无人时的夫妻私语。李琅月又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吴宝常确认信中真真切切是妻子的字迹。
信中交代了李琅月救下她们母女的始末,吴宝常看完,全身上下如遭雷击。
“你素知齐王贪好美色,先前就做过强占人妻之事,到底是怎么想的,敢将妻女托付给这样的禽兽?”
吴宝常看完信之后,从暴怒发狂变得面如死灰。
信仰的崩塌,有时只需要一瞬。
“说出账册的下落。那是大昭的民脂民膏,不属于你们的钱,最好一分一分地吐出来。”
李琅月用小刀的刀侧拍了拍吴宝常脓肿的脸,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本宫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如果达不到本宫想要的回报,本宫是会换着法子变本加厉地讨要的。”
吴宝常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硬生生地击溃。
“说……我说……我都说……”
接下来的审讯无比顺利。
每当吴宝常故意隐瞒或企图含混过关时,李琅月就会摇晃一下手中的长命锁,挑眉抬眸状似不经意地瞥一眼吴宝常。
那种眼神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警告猎物不要耍自作聪明的小心思。
李琅月这副模样,就是沈不寒也不曾见过。
“我知道的全说了……还望公主……信守承诺……”
吴宝常已失去所有宁死不屈的傲骨,卑微的乞求着李琅月的网开一面。
“自然。”
李琅月双指松开,玲珑小巧的长命锁瞬时滑入吴宝常血肉模糊的手中。
金属接触到皮肉,针扎刀刺般的疼痛,吴宝常依然握紧了那枚长命锁,只为让疼痛更加真实。
从暗无天日的诏中走出后,乍见室外漫天雪色,李琅月一时被晃疼了眼睛。
沈不寒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李琅月的跟前,为她遮挡住几分茫茫雪光。
李琅月唇边噙着笑意,去拉沈不寒的衣袖:“帮了沈大人这么大一个忙,沈大人找到账册后,不知方不方便誊抄一份与我?”
李琅月的神情天真无害,与在刑房中威逼利诱吴宝常的她,判若两人。
沈不寒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李琅月:“公主是如何查到齐王的账册,又是如何查到吴宝常的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