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刚刚说有三个心愿,只是不知另外三个心愿都是什么?”李宣发问。
“陛下莫急。待此次科考结束后,陛下自会知晓,对陛下而言,都是举手之劳。”
“好。”李宣应承了下来,随即颁下圣旨:“此次科考由定国公主李琅月全权负责,沈不寒从旁协助。”
李宣一锤定音,朝臣仍有异议,但李宣已大手一挥宣布退朝,文武百官只能陆续离开。
裴松龄离开前,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李琅月同样回敬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虽然先帝极力封锁了李琅月当年擅闯宫门一事及驱逐李琅月的原因,李宣登基时,沈不寒又发动宫变又清理了一大帮知情人。
但还是有一些昔日旧臣,知道当年的真相。
裴松龄,就是其中之一。
“公主这步棋,走得实在玄妙,老臣实在想不通,公主到底想要什么?”
“要什么?”
李琅月摩挲着琢玉剑的剑柄,长长呼出一口气。
“诸君既然没本事平定四海,要将安稳与性命,都系于女子的罗裙之下,那本宫自然应该讨回,那些本就该属于本宫的东西。”
李琅月粲然一笑,对着离开的大臣扬声道:“各位大人记得,在政事堂,替本宫留好位置。”
河西节度使回了朝,就不再是使相,李琅月还挂着同平章事的头衔,只要她还留在大昭一日,她也是大昭的宰相。
“自然,少不了公主的位置。”裴松龄捻着胡须对李琅月点头致意,“只是公主也要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科考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那这便不劳裴相费心了。”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殿中的人越来越少。金碧辉煌的殿顶,映得整个大殿更加空旷萧索,只有脚下的玉砖,在不断地向上沁着寒意。
直到殿中只剩下沈不寒和李琅月,殿门间折射的光,将李琅月的影子投射在沈不寒身上,是影子在代替人紧密眷恋地拥抱。
李琅月收敛起方才朝堂上剑拔弩张时的所有锋芒,她依旧站得笔直,如芝兰玉树,只是眉眼间笼上一层薄纱般的雾,像江南三月的烟雨,教人看不真切。
沈不寒听见了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
方才李琅月在大殿上扬言,不满昔年科考屈居于他之下,今日一朝得势,定要压他一头。
话里话外,都是借机寻仇之意。
但只有沈不寒知道,当年那番话,他们不是这么说的。
“公主如何行事,自然有公主的理由。但奴婢知道,公主本来可以把这局棋下得更加漂亮。”
沈不寒的语气疏离淡漠,硬生生在二人的咫尺距离间,垒起重重峰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