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钦被打得思维不清醒,不知这一句“贱人”从何而来。
周围的侍卫见状纷纷转身低头,不敢直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方大胜更是心惊肉跳,不明所以。方大胜不知其中缘由,但唐宁却心知肚明。
他浑身颤抖,心中郁结着一口恶气,一个前倾想要冲杀出去。关键时刻,方大胜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低喝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唐宁冷静下来,再次回眸,萧彻正薅住慕怀钦后脑的头发,将人拖向河边,“你给朕好好看看你自己!”
河水清澈见底,如镜一般倒映出慕怀钦那张苍白而慌乱的面孔。他低下头照去,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那抹刺眼的吻痕,是唐宁那次留下的。
他心头一沉,懊悔与恐惧错乱交织。
他慌乱地转头看去萧彻。
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萧彻已经震怒,不会饶恕他的罪过。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他。
侍卫在远处背身而立,一阵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唐宁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疼痛却远不及他心中的煎熬。
他恨极了萧彻,恨极了这样的自己。他忍无可忍,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
察觉到一切的方大胜,马上按住他的刀,死死按住,唐宁抬眸,殷红的血丝已经铺满了眼角,方大胜慢慢冲他摇了摇头。
不知煎熬了多久,天色已经黯淡下去,慕怀钦抱着双膝,一身傲骨轰然消逝,他蜷缩在冰冷的巨石后,将头深深埋下。
萧彻气出够了,他转身离去,没再看一眼那快要破碎的身影。
声音随风传来,带着冰冷的警告:“传令下去,今日之事,谁敢谣传半句,杀无赦!”
方大胜低头,拱手称是。
萧彻带着人马渐渐在视线里消失,方大胜深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慕怀钦,一身赤。裸,脸上的皮肉都是淤青和划痕,模样破败不堪。
他忙脱下自己的披风将人包裹起来。
慕怀钦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黯淡无光,他看向方大胜,试图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指尖微微颤动。
方大胜猛地将他搂在肩上,使劲抚着后脑,“你个窝囊废!该哭的时候不哭,给老子哭出来!”
慕怀钦慢慢闭上双眼,他的自尊破碎了,泪水在无声地流淌……
——
“王爷,宫里传来信儿了。”管家凑到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哦?”沈仲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窃喜,“陛下真这么做了?”
“千真万确,禁卫军很多人都看到了。”
沈仲没再问什么,这对他来说是件喜事,谁人眼里能容得了沙子,何况天子。唐宁这颗棋子果然不负他的所望,这两个人就是在自寻死路,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对慕怀钦弃之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