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芙蓉委屈极了,她颤抖着身子,努力叫自己抬起头来争辩,白皙的脖颈高昂,似一朵高洁又不屈的水莲。
“父亲,是女儿不对,父亲莫要恼怒,女儿只是,女儿只是听说舅舅舅母来了,被父亲同继母拦在门外,心里着急,这才急忙赶出来的。”
接着秦芙蓉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常年累月的委屈叫她在一瞬间涌起了莫大的勇气,她面对着父亲的怒火却始终执拗地梗着头。
只见秦芙蓉当着满堂宾客大声哭诉:“父亲,女儿可以不要祖母留给女儿的嫁妆,可是,可是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父亲还是不让女儿见舅舅一面吗?还有母亲的嫁妆,父亲,您,”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皆惊!
亲娘舅亲娘舅,哪有亲女成亲将女儿亲舅舅拦在门外的道理?
且,大兴律法有严苛的规定,女子的嫁妆是女子本人的,即使女子故去,嫁妆也是留给子女的,若是没有子女,娘家也是可以将嫁妆追回,夫家没有动这些物件的权利。
先伯夫人只这一个女儿,嫁妆自然是留给秦大小姐,怎么着永昌伯竟然要贪墨先夫人的嫁妆?
难不成,先伯夫人的死另有隐情?
一时间,满堂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更有那怜惜秦芙蓉的大声质问起来。
永昌伯没想到秦芙蓉上来便说这些,一声“胡言乱语!”之后便扬起了巴掌,打断了秦芙蓉的话。
啪的一下将秦芙蓉扇倒在地上。
秦芙蓉唇角登时便留下了鲜血,她趴在地上低垂着眉眼,眼睛红肿直哭得叫人心疼。
她的话又急又委屈,“父亲,您由着继母把持着我母亲的嫁妆多年,如今女儿要嫁人了,您还不叫她还回来吗?不仅如此,连舅舅也被您挡在门外,父亲!祖母留给女儿的东西已经被继母给占了去,女儿不敢肖想,可连我母亲的遗物也要强占吗!那是母亲留给女儿的念想啊!”
那匆匆赶来继母曹氏远远地听了这话,登时便像疯了一般冲了过来,她恼怒的指着秦芙蓉,一张脸气到变形,“满口胡言!我们什么时候强占你母亲的嫁妆!”
“来人!给我将大小姐绑回房间,等待吉时送上花轿!”
可惜了了,那秋婆子挡在了秦芙蓉身前,看了永昌伯夫妻一眼道:“奴婢奉老夫人之命保护新夫人,永昌伯刚才那一巴掌已算是我们侯夫人全了多年的孝心,定北侯府不与计较,但今日乃是我们侯爷同夫人大喜之日,若还有人想动我们夫人分毫,即使是亲家,定北侯府也不会客气!”
简而言之一句话,别逼定北侯府动手扇你们。
这秋婆子经常替定北侯老夫人游走在各家官眷之中,不少人都是认识的,此时秋婆子面色严峻,不卑不亢,几句话便震慑住了永昌伯夫妻。
永昌伯眯着眼睛迟迟不敢发作,两方对峙没多久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喧哗,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位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的美妇带着一群人缓步而来。
秦芙蓉低垂的眸子里闪着精光,偷偷勾了勾一侧的唇角,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