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将目标转向奚启覆眼的缎带,但这次被抓住了手。
握在腕上的手掌宽大,轻松便将他整个手腕圈住,触感滚烫,像有岩浆在流淌。
其他的都让他看了,这里不愿意了?
“这下面的东西,比你脖子和手上这些还见不得人?”要这样,他还非看不可了。
“我怕脏了您的眼。”
奚启姿态依旧谦恭,除了握住他的手外没有更进一步的抗拒。晏景理所当然地将这种不完全的反抗理解为自己可以继续。
“我什么没见过?”他说着不客气的话,强硬扯下缎带,然后愣住了。
缎带下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形状漂亮,眼尾细长,然眼眶中却只有一片流光般的银。
也不能说丑,只是有种强烈的非人感。
晏景一时无言。
“我——”苏相宜突然折返,撞见房内景象,本在说话的他骤然哑了声。
从他的角度瞧不见奚启身上的异状,只看见他们小师祖在“守山弟子”面前俯着腰身,青丝垂落,衣襟散乱。手套被摘了一只,覆眼的缎带也被守山弟子扯下捏在手里。
苏相宜瞳孔地震,感觉窒息。
他不会被灭口吧?应该不会吧?
更令他认知受到挑战的是奚启非但不愠怒,反而相当……心甘情愿?
苏相宜被自己联想到的词语吓得打了个寒颤,咽了一口口水,忐忑地解释起折返的原因:“我和叶师姐已经把井修好了,但忘了拿盆。”见两人不理他,他悄悄地挪到桌边,飞快“偷”上水盆离开了。
“诅咒?”沉默半晌,晏景吐出这么个词。
他观察许久,但除了感受到肮脏的恶意,实在瞧不出是什么力量影响了奚启的双眼。
“我就说会脏了您的眼。”
奚启垂着眼睫,显得相当恭顺。只观言行,很难想象他为何会被被善恶律断为罪大恶极。
晏景几乎要因为好奇罪名,就对他产生兴趣了。
“脏眼?”他轻笑,“轮不到你这个。
若是我问你诅咒的来历,你会如实回答吗?”
对修士而言,身上的法门属于隐私,哪怕是罚恶使,也没资格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强迫他人坦白。
晏景也没指望得到答案,他是想瞧瞧奚启能装到什么程度。
奚启缓缓摇头:“我无法给您回答。和祸殃神的印记一样,自我有记忆起,这个诅咒便存在了。”
晏景对这个解释持保留态度。
满身疑点,却又抓不住把柄,棘手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