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难辨年月。尊者也不曾说过我是哪年上的山,因此我并不知自己的确切年纪。”
的确是微明的作风。
于他而言旁人不过是会活动的工具,没必要考虑他们的感情与需求。
跟了微明,算他们活该。
答话的同时,奚启也没耽误手上动作。
他一手扶住晏景的腰,另一手沿着背脊摸索,笨拙地寻找起在褶皱里“捉迷藏”的系带。晏景被摸得发痒,但奚启的举动并无不妥之处,要“瞎子”伺候又是他自己。没有由头发作,只能忍下。
终于,奚启找到并系好了一根系带,可这样的系带还有好几根。
“那个,你不是——”
晏景回头说话,奚启侧头细听,两人的脸差点就这样碰上。晏景的话断在了喉咙里。
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扫过鼻间,像某种熏香。
奚启有一张堪称标准的俊美容貌,具有冲击力却缺乏感情色彩,什么样的审美来都不会觉得不好看,但也不具备“昳丽”、“冷峻”、“温柔”等任何先入为主的印象色彩。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比起挂在活人脸上,更适合供在庙里当神君。
晏景心里闪过如是评价。
奚启瞧不见,没有退避的意识,只微偏着头等他的话。
晏景想起了自己本要说的话:“你的云狐不是在吗?让它给你盯着点儿。”
省得摸半天也找不到。
奚启面露无奈:“说来怕您见笑。笙笙她年纪小,孩子气重,不是总听我使唤。若我强迫,会被它讨厌。”这模样,活像个拿叛逆期孩子没办法的老父亲。
他解释完又问:“是我太愚钝,让您困扰了吗?”
晏景一个“是”字卡在喉咙里半晌,最后变成了:“没怪你,快穿吧。”
欺负“瞎子”也不能欺负得太过分。
得到谅解的奚启重新将手放回晏景身上,晏景暗咬后槽牙:“那里是屁股。”
“我都告诉你了!
不要再确认一遍!”
*
半刻钟后,穿戴整齐的晏景阴沉着脸走出房门。后面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想再提。本想通过折辱奚启,逼其现出原形,结果变成了折腾自己。
见到两人终于出来,苏相宜连忙抓住机会请示:“小师祖,我们接下来直接回宗门吗?”
“不急。”晏景打断他,“我的碑还没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