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没接话。
阳虎继续说:“我不小心弄丢了苏茵的蝴蝶钗,我是来找它的。”
阿大没吭声,背后握着蝴蝶钗的手悄然握紧,细长的蝴蝶钗刺破了他的手掌,流出血来。
他浑然不觉,用鲜血淋漓的手掌把蝴蝶钗包裹着,藏着。
阳虎鼻子动了动,嗅到血腥味,皱起眉,往前走了两步,阿大把手垂下,把蝴蝶钗藏进袖子里。
阳虎走到他身边,瞧见地上的血,面上一惊,立马看向他的后背,心里那点别扭消散一空,“阿大,你的伤还没有好吗?”
阿大抿着唇,不想回答。
阳虎又说了一句,“要不然让苏茵给你看看吧,她医术很厉害的,我现在就活蹦乱跳的,一点事也没有,昨天还喝了好多酒呢。”
听见这话,阿大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拔腿就走,“不需要,我没那么虚弱,不过是点皮外伤。”
阳虎跟在他身后念叨个不停,“还是治一下吧,苏茵说了,没必要讳疾忌医。”
阿大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想把他甩开,声音又冷又重,“我说了,不需要。”
阳虎摸了摸鼻子,跟在他身后嘟囔,“我知道你不喜欢苏茵,但是身体要紧,你也没必要拿自个儿开玩笑吧,大不了我替你去找苏茵,然后不告诉她是你需要。”
阿大背对着阳虎,垂眸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只是唇角翘起些许角度,很快又落了下去,蜻蜓点水一般稍纵即逝。
阳虎还在碎碎念,“我想清楚了,你和苏茵都是我朋友,你不喜欢苏茵不要紧,苏茵不喜欢你也不要紧,她说了,人本来就有喜欢的自由和权利,所以我不会再要求你喜欢她了,你们两个依然是我朋友,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阿大的手握紧成拳,蝴蝶钗几乎刺穿他的掌心,血流如注。
他回头看着阳虎,整个人站在树影底下,神色是阳虎从未见过的难看和阴翳,“关于苏茵,你说完了吗?”
阳虎不知怎么面对这样陌生的阿大,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
阿大微笑起来,眸中一片晦涩与冷漠,“你说的,我不同意,也不想再听到你提。”
阳虎睁大了眼睛,嘴唇张开又闭上,看着阿大,挠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话,讪讪地问:“为什么啊?”
这是他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妙招,苏茵也答应了。
“没有为什么。”阿大看着阳虎的发辫,觉得有些刺目,转身就走,“无论是你还是那位苏娘子,你们两个的事情关起门来我管不着,我的事情,你和她也无权做主。”
阳虎听得一头雾水,跟在他身后,“那阿大你想要怎么样?”
阿大背对着他,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只是知道,他是不愿意做看客的,看着阳虎和她的恩爱。
阳虎追了一路,问了他一路。
阿大像是一个被捕快追缉的犯人,看似镇定,步履匆匆,慌张地逃跑,避开屋舍,避开人群,避开那位苏娘子,生怕自己的罪证落下一丁点的痕迹。
他逃无可逃,只得认命般去往村落,去往李三娘的家中,关上门,给阳虎留了一句:“不要再提那位苏娘子,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