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刘叔放心,我断不是冲动之人。只是来府县五月,是该动一动了。”
母亲名下那三间铺子近二十年收成固然不错,但远不够,他新开的那间饭肆,不过是打个头阵。
接下来的酒楼,才是真的开始。
“刘叔不如操心一下村子宅院修葺一事,我画了草图,明日让书竹拿来,刘叔帮着多出出主意。父亲离逝近两年,已能修葺建宅,总不能再叫玉娘住个泥土瓦房。”
“诶。”刘管家深知少爷的意思,他不再劝说便是。
当真是老了,比不得少爷的魄力,总是规矩办事、拘泥一方,他还是给二小姐规划修葺一事罢。
刘管家肩膀微塌,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赵钰将毛笔搁置在旁边的砚台,看着刘管家离去的背影,又坐回到紫檀官帽扶手椅上,抬起手招了招。
书川立即跑上前半蹲在旁,将耳朵凑近。
“去吩咐厨娘熬一蛊清煮虾丸汤,做好就送到刘叔院子。”
“是。”
书川领了命,快步离开了书房。
——
深夜,正院烛火熄了近一个时辰,又再次被点燃亮了起来。
赵钰只着了一身白色亵衣,墨黑的长发散在肩后,额间几缕长发遮挡着清冷的容颜。
今日守夜的是书川,他听了声就往屏风后的架子床走,还拿了一件锦袍披盖到主子身上。
他跪在地上,弯腰给主子穿上鞋袜。
许是睡得不够,又许是近日事情繁多压在他身上担子重,赵钰满脸倦色,眼神无半点波澜,他起身往正房侧边的书房走去,脚步似有些沉重。
若这一回是好消息,往后的计划进行轻而易举;若是坏消息,只怕要在府县熬上三年才难有出头日。
他端身坐到官帽椅上,右手搭在扶手,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点紫檀扶手。
“如何?”
赵二半膝跪地,抱拳低下头:“回主子,陆家与张家、萧家两家乃是世交,且陆少爷与张家二少爷关系最好,其次是萧家少爷。府县各大酒楼、酒庄、钱庄,大多是三家的产业……”
“停。”赵钰不耐的敲了敲扶手,神情尽是不满,他冷声道,“你出去探听几日,打听到的都是这些废话?当我来府县五月,一概不知,全窝在府中混吃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