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旁人就看得,为何我就看不得?兄长莫把我比作养在深闺里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我可不是。”
赵钰看了一眼妹妹,一点都不认同她说的话,他与父亲可是将她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赵钰眉梢轻扬,语气淡淡道:“随你怎么说,我是不准你去。不然你去找父亲说,倘若他应允了,我便准许你出府,绝不拦你。”
一谈到父亲,赵婉气势弱了下来。
但她仍是不服气的犟嘴了一句:“兄长小气,又拿父亲压我。我不同你说了,回房温书去了!”
看着赵婉离去的背影,两个丫鬟快步跟在她的身后,赵钰无奈的摇头。
“小孩子脾性。”
临近午夜时,下了一场大暴雨,狂风呜呜作响的吹,吹倒了院落里几棵今年才栽种的小树,连院前那一排观赏翠竹都拦腰折断了五根。
赵钰被雨声吵得睡不着觉,干脆披了件外袍起身。
守夜的书川听到了动静,连忙小跑进了内室,小声低语:“少爷可是想吃宵食?今夜是萧娘子当值,碧粳粥、鱼羹她最擅长,近日萧娘子又学看新的粥式,叫粳米莲子羹,二小姐尤为爱这一道。”
“少爷可要……”
赵钰坐到窗台前的小榻上,打开了木窗,微凉的湿意扑面而来,他稍偏过头去看窗外的景,只留了一句:“就做份鱼羹罢。”
“是。”书川低垂着头应声,随后小跑出了厢房,往厨房那处走去了。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但仍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偶有一丝风吹进来,裹挟着秋风的凉意。窗外便是一条长廊,廊檐底挂着散着橙红光的灯笼,透过木窗能看到院子里的夜景。
院子正中是一个小小的挖出来的湖泊,水不深,种了几片碗莲。湖边装了地灯,雨大了能遮挡住里头的蜡烛不熄灭,若是盛夏的夜晚是格外好看的,既散着淡淡的、暖黄的光,又能瞧清湖里盛放的碗莲。
如今泛起秋意,只余了残荷落叶飘在湖面上,还有一些枯萎的荷叶茎干挺立着,却被这雨、这风弄得东倒西歪。
颇有一些凄凉的意境在里头。
形如白玉般的手指轻搭在窗棂上,赵钰眼底似古井幽暗冷沉,望向那在雨中被摧残的枯荷,他抿紧了唇。
有一种强烈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涌进他的脑海,浑身都在颤着。
下一刻,赵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末了,他关上了那扇木窗,旋即窗外的残叶枯荷、凄风冷雨皆被他尽数挡在了木窗之外。
“何为君、何为臣。”赵钰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低声喃喃自语了几句,神思有些发乱了,此刻竟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