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的手一动就针刺般的疼,他用两根手指头捏着药瓶盖,把瓶盖缝隙里的泥土露出来给闻聿琛看,刚才拧瓶盖留下的痕迹。
抿着唇道:“我试了,拧不开。”
闻聿琛身形一顿,放下手中摆弄的花盆,起身走向洗手台,将双手冲洗干净,边擦手边淡淡地说:“过来。”
方澈走了进去,坐到沙发上。
闻聿琛找了个医用托盘,扔进去几个棉球,用双氧水浸湿,而后用镊子夹住棉球,朝方澈示意,“伸手。”
双氧水清洗伤口特别疼,方澈疼得一双手直哆嗦,好几次棉球一靠近,他手就缩回去了,男人索性把托盘放到一边,用一只手扼住方澈的手,另一只手飞快地将浸了药水的棉球蘸上去。
方澈只感觉微凉的手指重重地握住他的,还未反应过来,掌心传来一阵剧痛,彷佛有电流自掌心直击心脏,震得他五脏六腑扭成一团。
但又不想在闻聿琛面前丢人,就死死咬着唇不肯吭声。
他这才注意到男人抓他手的方式——大拇指和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掐住他的中指指尖,两人的接触距离总共不到一平方厘米。
嗯,很符合对方高度恐同的人设。
不过方澈发现,比起捏手指更离谱的,是他们现在的姿势。
方澈是坐着的,闻聿琛站着,少年的下巴刚好和男人的皮带齐平。两人之间仅仅隔了半米,加上方澈忍痛的缘故,头不停地晃,但凡有人路过走廊往门内看一看,定然解释不清了。
有一说一,比闻聿琛的美貌更绝的,是闻聿琛的硬件。
别墅的屋顶有一个无边泳池,闻聿琛就在那里教他游泳。他最喜欢学仰泳,因为闻聿琛会亲自示范,劲瘦的腰腹有八块腹肌,那么大的一坨在他眼前晃,晃得他移不开眼。
对于男性的身体,方澈并不陌生,单是上厕所时就见过不少,不管多大年纪、多大尺寸,基本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但闻聿琛明显拓宽了他的认知边界。
就比如说,闻聿琛的泳裤都是平角的,因为有一次闻聿琛穿了三角泳裤,形状很明显,方澈盯着看了一会儿,天真地问他游泳的时候滑出来怎么办。那之后闻聿琛就再也没穿过三角泳裤。
这样的硬件如果长在他身上,以前追他的那些小白脸就不可能去找什么体育生、大脚男!
方澈盯着对方银色材质的方形皮带扣,馋得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男人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接下来缠纱布时,男人去对面会议室搬了一把折叠椅,不动声色地将两腿交叠而坐。
方澈怀疑是不是他吞口水的声音有些大,他盯着男人的脸又吞咽了一次,自我感觉听不出声音,男人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哭?”
方澈正天马行空入非非,突如其来的男低音让他骤然回神。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这句话只可能是闻聿琛问的,也只可能是在问他。
为什么哭?
方澈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教养他的“爸爸”嫌弃他是个同性恋?
因为抛弃他的妈妈为了另一个亲生的小孩欺骗他?
因为急性肠胃炎疼得整夜没有睡好?
或者仅仅是因为划伤了手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