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妮亚这项手艺不算熟练,毕竟小偷如果被抓了,判的可是蛮重的,但这锁头也不过就是半个装饰品,用藏在假发里头的铁丝鼓捣了一会儿,就放行了。
入目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欧妮亚注意到,在侧面墙壁上,有着和整个诊所的简陋格格不入的贴画,不知用了玳瑁还是琉璃,拼贴成了类风车的形状,所有线条都怪异而扭曲,仿佛随时会蠕动起来,让人本能的感到不适。
坏了,该不会这个疯狂科学家,同时还在暗地里搞邪教吧?
倒不是欧妮亚从这个徽记上看出来什么名堂,而是这个温斯特大夫把人都迷晕了都不劫财,太反常了。
疯狂科学家也没法凭空变出钱来,作为一个前军医,家底多半不够他这么大手大脚的挥霍,剑桥大学也不给他批资金,投靠个邪教团体,很符合他的身份。
既然是这样,就还得做些别的准备才行了。
欧妮亚溜回客房,从床头夹缝里将躺下前藏的袖珍手枪带上,又拎了一根台灯架,回到壁橱,犹自不放心的看向药品架子。
她认识□□,揣了一瓶,其他的不熟,凭手感拿。
万事俱备,这才轻手轻脚走下楼梯。
地下室里是大门相对的两个房间,其中储物室的门直接开着。
一排排的福尔马林罐子中泡着肿胀失色的大脑,它们大小不一,有的残缺,有的变形,有的仿佛蜂巢一般全是孔洞,也有的生了许多硬质化的游足,简直就像是不愿意跟身体继续搭伙,掀开头盖骨自己跑出来的。
普通人看到这些多半要直接吐出来。
但欧妮亚已经见怪不怪了。
邪教搞些这玩意儿不是很正常么?放她梦里,也就能起到一个点缀的作用。
而正对面紧闭着的铁门中,刚好传来温斯特医生的声音:“骨钻。”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欧妮亚火气就蹭蹭的冒,她抬脚就踹开门,用枪口正指着声音的来源。
狭小的房屋内八目相对,而清醒的人只有三个。
另外两只眼睛,来源是一只偌大的虫子。
那虫子有人头大,后背油亮,腹部臃肿,仿佛有思考能力一般,也扭过头,打量着欧妮亚。
它悬停在一个金属托盘上方,肿胀的腹部尖端,一颗晶莹的,玉石颜色的卵,刚刚落下,在盘子里骨碌碌的转动。
温斯特大夫在等它产卵,之后才要开颅,是想要把虫卵塞到活人脑子里?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邪教徒都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温斯特医生脸上挤出一个笑:“卢瓦索先生?别紧张,或许我们可以谈谈,这其实正是治疗方式,只是太过惊世骇俗,担心病人无法接受,才——”
话没说完,他看到欧妮亚丢了什么东西过来,矮身躲过,却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