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怎么逃?”青年回复,他手中罗盘上的指针“咔咔”转动,“我们现在一动那怪物就会注意到我们的。”
钟遥晚:“……”那能先把你那个吵人的罗盘给丢了吗?
怪物正享受着它的“美食”,或许是因为它咀嚼食物时发出的刺耳声音过于响亮,它并没有注意到青年手中罗盘所发出的噪音。
罗盘的指针在不停地快速旋转,一圈又一圈地剐出一串串刺耳的声响,仿佛正在寻找着什么。
钟遥晚的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在耳膜中轰鸣,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瞬间,疯狂转动的罗盘突然静止,指针如同被冻结般死死钉在某个方位,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那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了,钟遥晚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寻找机会逃离这个地方时,青年手中的罗盘却又开始有了动静。
这罗盘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劣质材料制成的,每当指针移动,就会发出一连串的“滋啦”声,让钟遥晚的耳朵泛起针扎一般的疼痛。
下一刻,那根指针突然指向了正前方开始一个劲地剧烈震颤,似乎急切地想要向主人透露出某些重要的信息。
然而,这信息不仅被钟遥晚和他的身旁青年接收到了,甚至连那只可怕的怪物也察觉到了这异常的高频噪音。
它的耳朵动了动,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大餐,警觉地转过头,视线死死锁定在钟遥晚他们藏身的地方。
钟遥晚的心猛地沉下去,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浸湿了后背的衣料。
他们躲藏的这堵墙实在太矮了,他微微蜷着身子才能勉强藏住身形。夜色虽然浓重,却在这怪物面前几乎形同虚设。
“快跑!”
青年的反应快得惊人,钟遥晚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领口就被猛地拽起,整个人被拖得踉跄后退。
这家伙是在拎猫吗?!
钟遥晚在窒息般的勒紧中绝望地跟上青年的步伐。
喉间的压迫感让他眼前发黑,钟遥晚欲哭无泪,忍不住朝着青年崩溃地大喊:“你遛狗呢?!就不能让我正过来跑吗!”
青年听到他的呼喊,也大声地回应道:“命都快没了还讲究姿势?!”
钟遥晚在青年的逼迫下只能被迫倒着跑,脚上像是打结了一样,活像只溺水的螃蟹。
夜风裹挟着腐烂的秸秆味钻进鼻腔,钟遥晚倒着奔跑时踩到了某种软烂的东西,但是他根本不敢细想这到底是什么,跌跌撞撞地跑了老远才终于找到诀窍可以顺利跟上青年的步伐。
“看路啊祖宗!”青年边拽他边骂,声音被迎面灌来的风吹得七零八落,“你当是在跳探戈呢?!”
月亮正挂在漆黑的云层里。
在这个倒退的姿势下,钟遥晚别说看路了,他的视野里只能看到那只怪物正朝他们这里奔跑过来的模样。
那怪物转过身来,它的两条手臂很长,像是猿类一样垂落在地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的四肢上也长满了又粗又硬的白色毛发,脸却像是个长相惊悚骇人的女人。
它的手腕上似乎戴着一截红绳,但是那绳子似乎不太合它的尺寸,红绳将它的皮肉割破了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骨。无法愈合的伤口也变成了腐烂的黑色,让那只手看起来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怪物跑动的速度极快,转眼就要追上他们。
钟遥晚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膛,脚下动作丝毫不敢停。几个小时前他还在抱怨八百块的天价旅馆,而现在,他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左边!”青年的警告声在耳边炸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怪物忽然腾空跃起,花白的毛发在月色下泛着骇人的银光。
钟遥晚的瞳孔骤缩,就在他以为自己完蛋了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蛮力突然从颈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