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
“混蛋吧你?!”钟遥晚狠狠踩了他一脚,见这人还在装死以后只能自己回屋去拿钱了。
钟遥晚把钱给了老板娘,又续了一晚房费,老板娘把钱收进围裙兜里就笑眯眯地回去厨房做饭了。
见老板娘走远,应归燎立刻恢复了活力,谄媚地给钟遥晚让座,还给他捏肩捶背:“哎呀,钟少大气啊!你看我这不是没带现金嘛,山里信号又差,我一个弱男子独自一人在外,无依无靠的……还好遇上了钟少你啊!”
“下山立刻还钱!”钟遥晚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板着脸看着他。
“一定一定!”应归燎连连保证。
*
晚饭后,两人回到了潮湿的房间。雨天电压不稳,灯光忽明忽暗,应归燎干脆点起了蜡烛。这样的景再配上这样的烛光,多少有点荒野求生的味道了。
他手机的充电音一阵一阵地,嘟嘟个没完,把钟遥晚吵得一阵心烦。
钟遥晚在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开始搓自己的衣服。他这会儿就穿了一件旧汗衫和破中裤,这已经是他带出来的最后一套衣服了。单薄的旧汗衫被水汽洇湿了大半,隐约透出清瘦的腰线。
应归燎看了他一眼,还没心没肺地笑:“钟少爷这张脸倒是生得挺标致,怎么穿得跟个逃荒的似的?”
钟遥晚狠狠拧了一把衣服,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要你管?!”
钟遥晚长得还算好看,眉目如画却不显女气,鼻梁高挺衬得整张脸轮廓分明。要是换上身像样的衣服,上街的回头率一定很高。
只可惜,他自小在农村长大,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穿搭。
这两件衣服他都已经穿了好几年了,除了有点泛黄以外没什么问题,扔了也浪费,钟遥晚就将它一直当睡衣穿了。不过外头这天气,他的衣服洗了也干不了,看来这两件衣服也是要时隔多年重见天日了。
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暗中仿佛蛰伏着未知的危险。
钟遥晚越想越气,搓衣服的力道都加重了:“明天确定能走了,对吧?”
应归燎正在床上玩手机,充电提示音嘟嘟响个不停:“对啊,今天跟老田和小田聊完了以后我就更加确定二丫的‘思绪体’是什么东西了。”
“是什么?”钟遥晚头也不抬。
“我的罗盘是不会出错的,二丫的思绪体一定在那个废墟里。”应归燎打完一局,这才舍得放下手机,“而思绪体应该是死者死前最有执念的东西……”
“红绳?”钟遥晚应答,“我看到那个怪物手上就戴了根红绳。要是二丫对田争也有意思的话,那么执念就是那个了吧?”
应归燎摇头:“不,应该不是。田争说了,二丫那个时候才十二岁,应该还不至于把情情爱爱看得那么重要。而且我们今天早上也在废墟里搜过了,没有找到那根红绳。那根红绳很可能也是二丫的意念实体化出来的,她的灵魂钻进了最有执念的事物里,而思绪体实体化出来的就是她想要成为的样子。”
“……她,想要成为朱厌?”钟遥晚声音发紧。
“没错。虽然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总之思绪体变化出来的都是死者生前想要成为的样子,或者是想要实现的事情。”应归燎转着手机,他的语速很慢,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整理措辞,“根据老板娘和田争的话来看,二丫应该十三岁的时候就死了,而她一直在用脑袋撞墙……”
钟遥晚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墙……砖头?”
“没错!很有可能!她的思绪体很有可能藏进砖头里了。”应归燎肯定地说着,他的眼神也跟着变得锐利起来,“而且根据老板娘的话,我觉得二丫很有可能在疯之前就被关起来了。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整天都想着砖头?”
钟遥晚凝神,顺着应归燎的话推演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随即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声音也有些发僵:“她……不会是被关在了那个炕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