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颂梅姑娘去暮雪院送东西了,便是那日师姐吩咐的给少掌门的补药。”
她道:“如此。”
刚将五指细细擦过,将泛红的手在祁竹端上来的银盆中泡着,忽见顾止身边常侍左右的阿松撩帘进了门。
她心中一跳,慌忙站起身来。
今早见不到顾止的那份心神不宁,此时愈发放大。
阿松略一鞠躬,恭敬道,“大师姐,少掌门唤您前去暮雪院问话。”
“问话?”她这大师姐,何时用着了“问话”二字了?
阿松不答,只是侧身,让出门口,候她起身。
声音几乎不近人情:“请吧,师姐。”
*
宋瑶洁到得暮雪院时,推开门,正见到她最不愿见到的人,和最不愿见到的情景。
楚皎皎苍白着一张脸,毫不避嫌地躺在顾止夜夜歇息的榻上,毫不避嫌地躺在有他气息的衾被里,毫不避嫌地,用她的皮肤,在夜夜接触顾止皮肤的衾被上,不害臊地磨蹭。
而顾止,竟然毫不介意,端着一个药碗,坐在她床侧,手里一个汤匙,在药中搅着。
竟然,还舀出一勺,贴在那女子唇侧。
好声好气地哄着,“皎皎,吃药。”
皎皎。
两个字,说得她一股火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
她恨不得把他一把拉起来,二话不说先给这个不长记性的师弟一耳光。
但她没有。
她端出师姐的姿态,道,“这是在做什么?没见过山内有如此不避嫌的。”
回身对祁竹道,“将此事告知师傅,请师傅定夺少掌门之过。罚什么、怎么罚,一概视若普通弟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顾止毫无退让之意,垂眸搁下药碗:“顾某之错,事后固然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但师姐,今日,顾某也有些话想问你。”
宋瑶洁命令道,“先退出来,帘子拉上。她穿的什么?你容她穿的那样,躺在你榻上?”
顾止只是垂着眸,朝阿良眼色示意一下。
阿良将一根血迹斑斑的箭,双手捧出帐子。
宋瑶洁这才发觉,屋内似乎有着浓重的血腥气,方才她一进屋就气昏了头,竟然不曾注意到。
她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