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野只觉得周身一轻,那股头晕感消散。他微微抬眼,看到路至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能站起来吗?"路至没有回头,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唐星野很想自己站起来,他蜷缩指尖都有点费力。
路至看着唐星野整个人湿淋淋的,脸上浮现浅淡的病态的红,纤长的睫毛沾着水珠,看起来就是被雨打湿的蝶,透着一股脆弱。
路至不知道唐星野的具体情况,但他知道唐星野肯定不想被围观。
他磨了下犬齿,把自己脖颈处的抑制环的电击开关打开,俯下身,穿过唐星野的膝弯,把人抱起来,拎起地上的药袋。
唐星野的意识浮浮沉沉,他被臂膀抱起时,想起奶奶夏日晚上抱着他,摇着扇子,讲故事。
他很少回忆过去,通过依靠过去的幸福回忆而活下去,他觉得这样的做法有点可怜。
现在只是一种浅淡的熟悉的安心感。
路至看着印着校医院logo的塑料袋,唐星野是从那里出来,宿舍里这里不远,他把人直接带回去。
路至把唐星野放在床上,翻找常用的药箱。
唐星野现在样子很像发低烧,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雾,眼尾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桃花。
路至哪里见过唐星野这副脆弱的模样。
狠狠地可耻地心动,犬齿蠢蠢欲动,但理智还是拉住了他。
抑制环感知到他想要标记的冲动,狠狠地电击他,痛得路至龇牙咧嘴下,想叫出声,又怕吵到唐星野,咬破口腔的软肉,才硬生生止住了这一声痛呼。
“路至……你出去。”
唐星野的声音很弱,像是猫爪子轻轻挠着。
虽然病弱,但在努力赶人走,连拒绝都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倔强。
路至怎么可能放心丢着唐星野一个人在宿舍,他现在起来喝水估计都够呛。
Alpha站在床边没动,看着唐星野泛红的眼尾和微微发抖的指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又被抑制环痛击。
“我自己能处理。”
唐星野试图撑起身子,却在抬头时一阵眩晕。
后颈的腺体在碎发间若隐若现,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唐星野觉得腺体发热跟他发烧的情况没什么两样,他小时候父母都不在,他发烧,为了不被饿死,他踩着板凳,给自己煮饭。
当然,父母看见,不会让他死,也不会给他送去医院。他们还要留着他,拿他做借口,从爷爷奶奶那里骗取生活费。
"咳咳。。。。。。"唐星野像是被滚热的米糊呛到,突然咳起来,他听见路至的脚步声急促地靠近,紧接着一只宽大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烧成这样还逞强?"路至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校医没给你开退烧药?"
他翻找出着体温计。“张嘴。
唐星野不想回答,偏过头。
“不是发烧。”
唐星野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聚焦在路至手里那根细长的电子体温计上。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偏过头,声音沙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