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最近没来看望老师吗?”
桌上的信件堆积这么多,应该是有些时日了。
冯远山扫了眼那些信件,最上面的几封他还没打开看过,先前拿到之后便被他随意扔在这里,对于他的另一个学生,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
回过神来看着安静地站在书桌前替他整理信件还顺便打扫落灰的桌面的时榴,冯远山又忍不住开始叹气。
“他来不来都随他去吧,现在他可是发达了,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
每次给我寄的信上写的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去看。”
时榴听了他的话后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师兄的为人,想开口为他辩解。
冯远山哪里不清楚这两个师兄弟的情谊深厚,他摆了摆手打断时榴即将开口的话语,随后走过来在那一堆信件里翻找着什么,时榴刚整理好的又都被他弄乱了,只好无奈地看着他。
冯远山在这一堆信件里面挑出了明显与其它信件不一样的一封,它的包装更为精致厚实,拿起来还伴着些淡淡的香气,不像是师兄平时的行为作风。
“这是?”
时榴好奇地问道。
冯远山把手上这封特殊的信件递给时榴,随后摸了一把他那长长的胡子,有些意味深长地交待:
“这是你师兄特地写给你的,让我代为转交。”
“师兄也许久未同我联系了。”
时榴接过来说道,随后当着冯远山的面打开了信封:
「师弟穗玉亲启:
近来春寒料峭,可还安好?前些日子我回了趟扬州,你家院儿里的那棵榴树已发新枝,估计今年秋还能再结上些果实。
儿时春光明媚之时你我常在树下里共读,现在却只有我只身一人回来探望,想来真叫人唏嘘。
一别多年,念你身不由己,特采一支石榴枝带给你,将此信放在一起,希望你能借此聊以慰藉。
师兄镜冰遥寄」
一旁的冯远山看到这挑了挑眉,语气不明的调侃一句:“你们师兄弟感情倒真是不错。”
时榴把信封里的枝条拿出来,长途跋涉之下从故乡寄来的叶片已经褪了颜色,但即便如此,时榴在它身上也还能看到些家乡风雨留下的痕迹。
“虽说镜冰那小子这几年也是性情大变,面目全非,但我可不为他操心,倒是你……”
冯远山看着时榴那依旧看似青春年少的面容,无奈地问他:“你和无晦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来过的怎么样,当初发生了什么,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他若是真心待你,又怎会放任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冯远山说到这,情绪又激动起来,心中气结与郁闷使他的脸涨的通红。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时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当初惊才艳艳的少年,会变成如今这个声名狼藉的所谓的什么什么夫人。
可时榴面对他依旧还是那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背过冯远山,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无晦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