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消息的陆珠儿也在闺阁中坐立不安,时不时派雪樱去打听一番,外头有无她的书信。
陆珠儿见大哥原本俊朗的脸一日比一日枯瘦下去,心疼得不行。可偏偏周姝那头仿佛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消息都无。
就在陆珠儿犹豫着欲将自己所知告诉大哥时,大哥被急召入宫了,且迟迟未归。
老太太等人等了一宿,总算在第二日近午时将陆铎给盼回来了。
见陆铎一夜未睡,下巴上长出了淡淡的青色胡渣,本就清瘦了不少的他显得愈发憔悴。老太太自然是心疼不已,忙问:“圣上召你入宫,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陆铎点头,“北边的瓦剌部落又不安生了。老首领遇刺身亡,新任首领野心勃勃,已向我朝边境推进了百余里。圣上以杀了那名老首领的儿子为要挟,对方不为所动,仍日夜前进。”
“这……是又要打仗了?”
“正是。儿子即刻便要启程,圣上特恩准我归家一趟,好向家人道别。”
老太太和陆珠儿登时哭成了泪人,老太太哽咽道,“这才回来多久,便又要上战场了……”
“无法,为国而战,是吾等男儿的使命。母亲放心,儿子定会与上一次一样,大胜而归的。”虽憔悴,可谈及此,陆铎眼神泛着精光。
老太太点头,“好,好……你安心去吧,家里头有我撑着。”
“对了母亲,圣上体恤,已下旨将二弟从四川调任至金陵,儿子走后,二弟回来陪您。”
“圣上有心了。”
陆铎交代完毕,又待福安手忙脚乱地替他收拾完衣物行李,一行人站在陆府门口,依依惜别。
“母亲,儿子想了想,周家的亲事还是作罢罢,如今儿子奔赴前线,不好叫人家空等。”
老太太哪能想不到,只是这就要成了的亲事黄了,老太太不免长叹。
“我会修书一封,亲自向周大人赔罪”,陆铎又对着陆珠儿道,“三妹,紫金山那边,劳烦你时不时替我去看望一番。”
陆珠儿抽噎着点头。
陆铎替她擦了擦鼻涕,面上显出一分笑意来:“多大了,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陆珠儿转过身,不肯让陆铎嘲笑。
“大哥走了,记得听二哥的话!驾!”陆铎说完翻身上了马,朝着城门方向疾驰,一路尘土飞扬,不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陆珠儿呆呆着看着大哥走的方向,心中那无数次想与他的说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罢了,同他说这些让他分心作甚?还是让大哥专心将那些可恶的瓦剌打跑才是!
陆铎应召出征之事很快传遍了朝野上下,得知消息时,周永茂不免万分庆幸。
还好自己女儿还没嫁给他!否则他女儿岂不是刚出嫁就要守活寡?一想到这,周永茂原先对陆铎的一肚子气消了不少,脸上也露出喜气来。
周永茂刚回到府中,就有管家送来据说是陆大人的亲笔信,周永茂略有所思,打开了信。
陆铎在信中再三向周永茂赔罪,言自己本想与周家女儿再续前缘,奈何军令如山,他得以家国大事为重,此一番出征,少则半年一年,多则三年五年,实不敢耽搁周家女儿的大好年华,因而两家婚约作罢,陪嫁一概原封不动退回,而聘礼只需退回七成即可,算是陆家对周家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