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突然想到陪侄女玩儿的古法印花,既能随心意印染出花草形状,还不会增加重量,或许可以一试。
他点头,“原来如此,那就雨过天晴、月白和纯白各拿一匹好了,送去荣国府交给国公夫人。”
掌柜答应着,亲自开了购物清单,贾政从荷包里拿出小印,在清单上落下印章,把货物和清单一同送到府上,自然有管事代为结账,贵族少爷买东西就是这么方便,提前在古代实现了无现金交易。
柳节和谢鲲也在看新到的棉麻布料,见贾政买好了就叫他也挑几匹,谢鲲笑道,
“别看棉麻布价格不贵就认为它粗鄙,其实这是做夏季猎装最好的布料,透气凉快还防割,比轻轻一划就开个大口子的绸缎强多了。”
贾政一个工薪阶层哪敢嫌弃棉麻,这东西在上辈子也很贵的好不好,他指了几匹花色比较素淡的,问道,“要去打猎吗?那我得买张新弓,在南边用的那张太轻了。”
柳节咯咯笑着摇头,“过半个月再说吧,我还是不放心你的腰,可别一拉弓就断了。”
“滚你的。”贾政气死了,撸袖子就要让他见识一下本大爷的腰力够不够看。
谢鲲笑着挡住他,“我就说你从前怎么不理人,原来是个沾火就炸的炮仗。”
三人打闹说笑,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三楼的雅间里坐着三人,为首青年身着金线蝠纹香云纱,目若寒星,冷峻萧肃,威严气度浑然天成,坐在对面的两个中年人都垂着眼,不敢与之对视。
“下面的是荣国府贾政?不是说差点残了吗?怎么好的这么快?”青年声音清冷,好似三九天的风雪,听得人从耳朵一直凉到心里。
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轻声回道,“坊间谣言罢了,贾二少的伤是京营府的宁大夫亲自给治的,皮肉伤而已,并未伤及到骨头根本,是国公夫人逢人就说自家老二大难不死是个有造化的,才让外头的人想差了。”
贾政要是知道老娘是怎么夸自己的,肯定会尴尬死,贾母夸人总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疯感,喜欢谁谁就有造化,还在外面到处说,也不想想造化二字岂是寻常人能担得起的。
青年不再出声,盯着贾政也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个高大中年人冷汗都冒出来了,呐呐道,“爷,荣国公贾代善可不是善茬,他只有两个儿子,长子不堪大用,全部指望都在次子身上呢。”
青年扫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霎时间犹如春花绽放,再不复刚才的冷冽,桃花眼浅笑弯弯,眼睑微微下垂,满满的无辜感,眼尾轻挑,妖娆魅惑呼之欲出。
就在对面两人差点看呆之际,他又眼波一横,霸气戾气吓得他们直打哆嗦。
贾政不知道楼上坐着个比贾敬还神经病的家伙,挑完猎装布料,他又选了两匹幼儿穿的柔软丝绸,珠儿再过两个月就能爬了,让人多做几条背带裤,随他爬去吧。
在购物清单上盖了小印,三人走出布庄,又去对面的茶楼吃冰酪,冰酪是古代版的冰淇淋,用奶油加糖打发,放在冰窖里冻出来的夏日甜品。
他们坐在窗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观赏街景和行人,看到旁边摊子上的布老虎挺可爱的,贾政便跟两人招呼一声,起身出去买。
他刚走出茶楼,前面就传来吆喝声,一辆骡车斜着向他冲了过来。
不等贾政作出反应,一只手就从背后伸了出来,把他又拉回了茶楼,骡车擦着大门跑了过去,幌子和灯笼全被撞掉了,碰撞声吓得楼里的人惊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