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正常。
电影厂每年都有补助,但如果本年度的补助花不完,下一年的补助额度是会减少的。
因此,买设备就成了各个电影厂的首选,既能花光补助,又能为厂里增添固定资产,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比如北影厂购买的广播级Betabsp;SP摄像机,拍电影很少会用到这种摄像机,北影厂完全是为了突击把补助花完才买的,一般是租给电视剧剧组,或者租给电视台。
买设备、再把设备租出去,这套玩法,二三十年后,电影厂还是这么玩。
“很合理。”
王盛点点头,又问道:“于咚回来了吗?”
“我已经让助理通知他把手里工作交给其他人,尽快赶回来了,估计不是今天到,就是明天到。”
“……”
两人又聊了聊专访细节,韩三坪让王盛尽量含蓄着点说。
“包的,厂长,你就把心肚子里吧。”
韩三坪看着王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算了,他年轻,就算说错些什么话,应该也会被原谅。
……
下午。
盛影传媒的办公室临时充当了采访间。
《中国青年报》擅长经济、宏观政策领域报道的资深记者张建伟和一名摄影师如约而至。
张建伟年约四十,目光敏锐,态度专业而审慎。
简单的寒暄后,专访开始。
张建伟的问题直指核心,从“有限正义论”引发的争议,问到天价服务的合理性,再问到作为北影厂子弟创业的初衷。
王盛早有准备,他并未纠缠于为自己辩护,而是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更宏大、更悲情,却也更能引发共鸣的方向。
当被问及为何要选择这样一条看似“离经叛道”的创业路时,王盛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带着沉重和真挚:“张记者,您问我为什么做这些?首先,请您理解,我是一个在北影厂长大的孩子,我父母、我的邻居,都是为中国电影工作了一辈子的人。”
“我亲眼看着这个曾经星光熠熠、创造出无数经典电影作品的地方,在市场的冲击下变得步履维艰。
看着一流的摄影机在库房里落灰,看着最好的摄影师、灯光师、录音师无戏可拍,看着像我父母一样的普通工人为了医药费报销、为了子女的工作愁白了头。”
王盛的语气陡然加重道:“我无法接受北影厂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没落下去,如果连北影厂这样的老牌基地都活不下去,那对中国电影的未来意味着什么?损失太大了!”
张建伟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示意王盛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