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摇摇头,十分不赞同地说,“既然是出国玩,就得使劲薅别的国家羊毛,博采众长,激发灵感,从他们身上捕捉到新的赚钱法子。”
他更是表示:“此番机会难得,倘若不把那些国家的什么军事坊武器厂制币处钦天监织造局宫殿朝廷国家会议中心当地三教九流□□集会场所之类的地方,挨个逛上一遍,学几百手新操作,回来整顿大明,富国强兵,早日驱除鞑虏,收复中原。”
“——那我这趟远门,不是白出了?”
最后一句,端的是言若金石,掷地有声。
隆武帝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怎么办。
孩子还没出发,他已经万分担忧了起来!
“低调一点”,他提醒道,“尽量避开葡萄牙荷兰之类的国家游玩,你跟人家有仇。”
“可是,我还要去讨债啊。”
郑成功反手掏出一大堆债务凭证,什么阿姆斯特丹银行巴达维亚支票,什么葡萄牙大铜章:“红毛鬼欠了我好多钱没还。”
他语气轻快地笑了笑:“都说父债子偿,我去找几百年后的后世欧洲人,让他们偿还先祖的欠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一月一分利,多算点利息——这也不过分吧?”
隆武帝:朕就知道!
养一个天才崽崽可真操心!
孩子总有他的道理,你劝再多,他也根本不会听,一心只想着出去浪,拦都拦不住。
但是,隆武帝自有一套应对小妙招,当即给曾皇后使了一个眼色。
“皇儿,出行在外,记得保护好自己。”
曾皇后上前,给郑成功理了理衣领,神色慈爱温柔,轻声道:“危险的事情不要做,保护好自己,为娘在这里等你平平安安归来。”
“唔。。。。。。。那好吧。”
郑成功一向吃软不吃硬,纠结了一会,迎着曾皇后柔和关切的目光,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您放心,我记住了。”
至于能记多久,几天还是几小时,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选择性遗忘……
这就不好说了。
隆武帝夫妇俩立在行宫前,望着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背影,仿佛已经预见了来日的鸡飞狗跳。
“总觉得,皇儿这一去,必定会闹出一番大事来。”
“陛下此话有失偏颇”,曾皇后却露出不赞同之色,嗔怪道。
隆武帝正想感叹一句,慈母多败儿,你就护着他吧。
却听曾皇后又说:“孩子哪天不闹事了?”
“昨天,他去宗人府上任,说要削减开支,一笔勾销了足足八成的宗室禄米;前天,一个葡萄牙传教士不知怎么得罪他了,他用一口地道的葡萄牙语,骂得人家悲愤欲死,当场要跳海;再往前,他说发现了新的商机,抢了三十多艘鲁王的船,拉了牛尾药卖到巴达维亚,却不给鲁王一毛钱分成,鲁王气得卧病在床,到现在还没爬起来……”
反正一句话——
让孩子在节目里挥洒一下过剩的精力,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