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霜跟江黯相处的这几天,大致了解他的脾性,不管外界怎么传他心狠手辣、独断专行,可修养骗不了人、礼数做不得假,他就是有着克己复礼、谦和温润的内核,抱着她时会说失礼、看到她难过会说抱歉、就连明明不爱喝酒,因为是她倒的,也会硬着头皮喝。
可现在的江黯,浑身充斥着危险气息,温润的眼眸的逐渐充血,仿佛盯紧猎物的鹰,随时随地能张开爪子撕碎她。
夜色静谧。
除了风刮过树叶发出的窸窣声没有多余的声音。
温令霜心跳得极快,像是要跃出喉咙的快。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透过薄薄的衬衫,能感觉得到胸膛之下极速跳动的心跳。
好快。
温令霜突然想起白天在祠堂时,江黯抱着她那副模样,脖子都红了。
眼眸眨了眨,看着他,试探道:“你是要打我吗?”
“不是。”
“那你是要骂我?”
“不是。”
“那你酒品不好具体指的是?”
江黯看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眸,从紧张害怕到平静柔和,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反客为主,她似乎已经猜到,或者笃定他不会伤害她,如此肆无忌惮、恣意妄为,说白了,是他露出的破绽成了把柄。
江黯认输。
他得承认,有的人只要眨眨眼,就可以让他缴械投降。
低声说了句抱歉,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这两步让他变回了成熟稳重、克己复礼的江黯。
果然。
温令霜松了口气,知道他醉了,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醉意作祟,抬手帮他理了理领带,说道:“怎么又歪了,难看。”
生气。
但又不像生气。
江黯心头发软,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总觉得是风太柔和、酒太上头,她说什么都好听,说什么都让他欢喜。
他低头看着她莹润白皙的手指理着领带,想到他们婚后,她每天都会这样帮他系领带,整理领带……
“温大小姐宽宏大量,我吓到你了,你还帮我整理领带。”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温令霜被夸了几句,骄傲得不行,仰着头看他,“哦,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
江黯微微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温令霜从口袋里拿出昨天他给的那张‘签字画押’的纸,指着空白的地方,“我要在这里补上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