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端起托盘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是热牛奶。
“不知道。”
他把牛奶咽下去,因为他不能在管家面前吐出来。
阿尔弗雷德:“你该休息了,老爷。我不希望你缺席家庭晚餐。”
布鲁斯不想缺席。
正如克拉拉也不想缺席。
她下午去了哥谭大学报道,然后带着电脑去图书馆读没有读完的文献,中间频频走神去搜查杰森·陶德这个名字。
然后惊恐地发现,布鲁斯·韦恩收养的第二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大概是死了。
克拉拉·缺德很缺德地再次黑进了哥谭儿童保护协会的数据库,一条条数关于杰森·陶德的举报记录。
克拉拉没有听音乐当bgm,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足够了。
“我的心跳好像过快了。”
她想要说话,但是想到这里是图书馆,又没有说,只是随便切到一个界面,在聊天框里输入了这一行字。
打出来这一堆字母后克拉拉感觉好一些了。她现在可以冷静地说,自己参加德国青少年体操锦标赛时心跳没有那么快,参加维尔茨堡大学的面试时心跳也没有那么快。
杰森·陶德还活着吗?
他是否已经被韦恩虐待致死?
克拉拉回想起布鲁斯·韦恩在清晨的微笑,像是笼着一片薄薄的雾气的微笑。
她抬头,外面在下雨。地上同样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布鲁斯·韦恩。
克拉拉僵硬地把视线从落地窗的方向收回来,但是她决不想立刻去看自己的电脑,因此落到了桌子对面的一个青年身上。
一个在额头前挑染了一缕白发的,身穿潮得像哥谭的雨的皮夹克的青年,他捧着一本纸质书在读,和哥谭大学图书馆里这群对着电脑或平板的人格格不入。
对面的人读的是汉娜·阿伦特的《论暴力》,克拉拉能看清楚书脊上的小字,她没有读过这本书,不过从题目就能看出来是和哲学有关系的。
也许这个人是正在啃下教授布置的书单的哲学或者社会学的学生。
不管他是学什么的,反正他是活的。
克拉拉·缺德非常高兴自己对面坐的是一个活人。
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五点钟,六点一刻,韦恩的管家潘尼沃斯会来韦恩酒店接自己去庄园参加七点钟的家庭晚餐。
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