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望着远去的背影,叹息地摇扇子。他很早之前便想和萧邺深交,但事与愿违,两人如今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斗鸡走狗,不学无术,哪像萧邺文武兼备。
这等品行高洁的好郎君,哪会跟他深交。
李策叹息,扈从擦了擦街边茶肆的凳子。李策衣袍一撩,坐下等仆人牵马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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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兰怎会不知道罗家强求的这桩婚事有问题,她不过是想借此将姝云送走,省得整日瞧见碍眼。
可她万万没想到一切竟是萧姝珍掀起的风浪。
萧邺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回府便着手处理此事。
萧姝珍心恶善妒,罚跪祠堂十日,静心思过。她哭着向王慧兰求情,但萧邺铁了心要惩戒,加之崔老夫人得知此事大发雷霆,谁也不敢再多言,王慧兰也因教女不言,也被老夫人责罚。
自从寻回调换的孩子,侯府就没安生过,萧姝珍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崔老夫人气得心窝子痛。
萧邺倒了杯温水递去,顺了顺老夫人的气,道:“祖母保重身子。此番小惩大诫,三妹长了记性,往后安分些。”
崔老夫人叹息,饮了温水,伸手揉着眉心。
萧邺接过空杯放下,静默须臾,道:“依孙儿之见,此事实乃云妹妹和三妹间的纠纷,云妹妹这十六年确实是占了三妹的富贵,继母因三妹受苦,将过错归于云妹妹。母女生了龌龃,姐妹两厢生厌,若还将云妹妹安置在蝉雪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怕再生怨气。”
崔老夫人望向萧邺,目光带着几分打量。
“你说该如何?”崔老夫人道。
萧邺低眸沉思,半晌道:“让云妹妹搬离侯府西边。”
“祖母的住处有了四妹妹,再多一人,只怕扰了清净。”
萧邺思忖,道:“内院东边,临溪亭南面的蘅芜苑长久无人居住,派人收拾一番,让云妹妹搬入。”
安陆侯府几次修缮扩建,占地颇广,蘅芜苑与王慧兰的住处一东一西,间隔了偌大的荷花池和避暑长廊,却与燕拂居同在内院东边,相距不过一间书斋、一方池塘,院子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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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们在蝉雪居进进出出,将东西都搬去了蘅芜苑。
姝云看着比曲荷堂还要宽阔的住处,敛了敛眉,“好生奇怪,突然又换了住处。”
仆人置办了许多姝云喜欢的小摆件,琼枝在博古架上摆放,连干活都有劲了,道:“大抵是大公子见蝉雪居太小,委实委屈姑娘。大公子待姑娘一向亲厚。”
姝云瞧了眼平静的屋外,思绪纷纷。
晚些时候,萧邺出现在蘅芜苑,姝云正在屋中绣花。
“哥哥。”姝云放下绣具起身相迎,笑容格外甜。
萧邺看了眼绣绷子上的兰花图案,“在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