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卢俊义与燕青这般的人,当真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疑心,从来不去关注。
只要这件事能提前事发,梁山在卢俊义身上,也就无机可乘了,卢俊义上梁山这件事,就难以发生,这很重要。
即便是今日过后事发,今日苏武提前一语提醒,来日事发之时,燕青想得今夜,自也当心中有数。
燕青此时,却还是心中有怒,只看苏武:“苏都监,小人敬你是条好汉,但你这般与小人说家中之事,若是无有,小人可就不敬你这几分了。”
燕青口中虽然还自称“小人”,但已然就是动怒威胁,他自也是江湖人的性子,威胁之语便也不是玩笑。
苏武拉过燕青的手臂,只管说:“不曾发现什么岂不更好?只管来怪我,若是当真有什么察觉,你可万万不要冲动,一定奔回来禀告你家主人,切莫私自行事!一切由你家主人来定夺!”
燕青口中依旧没有好语气,也问:“你何不与我家主人直接去说?”
苏武无奈:“小乙,这般事,能这么直接去说吗?那我成了什么人?唯有与你说,若当真了,我自也当做还不知。若是假了,你我之间,你只怪我就是,也无第三人知晓。如此才是妥当!”
这番话说得来去,听来还真有几分道理,燕青再看苏武几眼。
“你家主人待你恩重如山,你听得这般事来,岂还能无动于衷?你快去就是,避人耳目,悄声潜伏,若是当真,莫要声张……”苏武再次叮嘱。
越发不像作伪。
这般大事,信或是不信?
燕青心中有些乱,但这事吧,太大,苏武又这般几番言语,燕青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也着实是苏武之语真能入心,主人这般恩重如山,听得这事,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唉!我自去一趟,若是空穴来风,且看……且看我与你如何……”燕青心中自还是不爽,怒语说得一半,没说完。
只管起身走,也是苏武身份不同,若是换个旁人来说这事,燕青岂能收了说出一半的怒语?乃至上手去打也有可能。
燕青满心愤懑,快步而走,便是先去茅厕,再翻窗翻墙而出,街角巷弄熟悉非常,避人耳目过街,飞身快去。
如此,苏武才回到屋里,也是心中有几分紧张,碰上或是碰不上,其实苏武都能接受,乃至燕青来骂人,苏武也无所谓。
如今养贼,更是在圈贼,只要不让梁山势力过大,苏武就达到目的了。
但苏武还是期待燕青回去之后真能有所收获。
那李固与贾氏,连卢俊义这般人物的家产也敢图谋,连卢俊义这般人物都敢陷害,必然心中胆大包天,甚至更多是那无知无畏……
也是圣人有语,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直白字义去解,卢俊义当真是养了一个小人与一个女子,养得过于不逊。
席面上卢俊义还问呢:“苏都监,小乙呢?”
“他啊……腹痛。”苏武随口一答。
卢俊义又是来骂:“每天吃喝玩乐,岂能不腹痛?”
苏武只笑笑,心中还是有那几分紧张。
却说燕青避人耳目来到家中院墙之外,翻身入院不过轻松之事,蹑手蹑脚在屋脊俯身潜行。
他当然知道自己回来是看什么事的,到得地方,只俯身在屋脊之处,轻手轻脚摆弄瓦片,只是稍稍推开一片瓦来,露出一点点只够眼睛看下去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