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白打量着,地上积了厚厚的枯叶,不见曾有人来过的痕迹。
四下里甚是安静,衬得他们“沙沙沙”的脚步声几分尖锐。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连如火如荼的夕晖都被滗得只余斑驳,独留下血光的颜色。
那红色之物,亦愈来愈像个风筝了。
黎慕白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待来至跟前,他们方看清那是一块浅桃红方形纱巾。
纱巾被几根树枝撑开挂着,远远望去,的确有几分风筝的模样。
王赟身量高,伸手取下纱巾。
黎慕白觉得纱巾颜色眼熟,再细看去,纱巾的一角,连着一跟扎了个蝴蝶结的细丝带,丝带另一端,针脚松散。
“这纱巾是不是你家小娘子的?”王赟问红腊。
“不是我家小娘子的,我家小娘子从不用这种颜色的纱巾,也不喜戴面纱帷帽什么的。”红蜡连连摆头,急急道,“我们还是快去找人罢。”
黎慕白听到红蜡提到“面纱帷帽”一词,心里一动,从王赟手中抽出纱巾,把丝带捋了一捋。
“这是条面纱,我似乎曾见过。”她向王赟解释了下,忙垂首细看。
面纱一角,连着那跟细丝带,另一角则针脚裂开,线头四散,应为面纱与丝带连接处突然受大力牵扯造成的。
霍地,“哗哗”风声大作,似有万顷浪头打来,瞬间就掼走了她手中的面纱。
幸而王赟眼疾手快,将面纱揪住。
“啊!有鬼——”红蜡猛然一声尖叫,扑到离她最近的黎慕白身后,死死揪住她的衣衫不放。
黎慕白脚底一滑,往前跌去。
王赟忙旋身,稳稳扶住她。
赵姝儿搀住红腊,问看到了什么。
红蜡从抖得“咯咯咯”作响的齿间挤出一句话——她好像看到一个白色东西在晃。并指着黎慕白的前方,道就在那株树附近。
林子又暗下一层,阒然无声。
残阳即将消弭,浓密的树冠罩掷下扭曲的浓影,凶残,暴戾,犹如木魅山魈,像是随时要把误闯进来的生灵抽筋剥皮。
赵姝儿胆子大,最先走了过去,王赟与黎慕白立即跟上。
红蜡死死攥着黎慕白的衣襟,亦步亦趋。
“啊——”赵姝儿亦一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红蜡吓得双目紧闭,箍住黎慕白的手臂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