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语,嘴角缓缓扬起的笑容阴冷而诡异。因为方才的打斗,她的盘发已经完全凌乱,更显得她神情疯癫。
长青猜到她不会说。
但他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发难,她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寻死一样猛地抬手挥向自己面部。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却明显感觉到那人的手里攥的是粉尘,直接扑面。
我艹。
长青心里狠骂一声,再想憋气也来不及了,但以防那人会趁他闭眼攻击,他一咬牙睁开了眼。
好在眼膜除了略有些刺痛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倒是鼻子对这个味道有些应激。
太TM苦了,像是被直接灌下一瓶中药,吃了一个纯度百分百的黑巧。
是之前闻到的那股苦味放大十倍版,苦得长青想吐。
“熟悉吗?”那女子蓦地开口道。
长青才止住恶心,蹙眉刚想反问什么意思。却突然被一阵骨髓的刺痛袭击,身形一晃,直到往后靠墙壁才堪堪站稳。
不对劲,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黑、扭曲。
心跳狂躁地鼓动着,很快,他发觉不对劲,一股灼烧感自心脏猝然而生,沿血管脉络流向全身,点燃躯壳。
这种熟悉而可怕的感觉——鳞发作了。
转瞬间,长青脸上,身上都爬满了豆大的汗珠,而这些汗又在触碰到滚烫的皮肤后哗得蒸腾。
他感受到身体的水分正在急速流失,连每一口呼吸,都被苦涩和烈焰篡取。
是那个粉末的问题。
“你给我下了什么?”
“甘心草。”
她忽地咧开嘴,显出一副似哭似笑的情态。死死瞪着长青的眼神极为幽怨,几乎要将他人肉剜下几片才作罢。
可说话的语调却毫无波澜,叫长青想起虔诚念咒的信徒:“山祖的神赐。”
听闻“山祖”二字,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席卷过长青的大脑,同时仿佛有一根刺瞬间扎入他的心脏。一下子唤醒了他隐埋许久的记忆。
他明白了这个人古里古怪的话。
那是只有长家村人才能听懂的话。
山祖是长家村的镇山宝。
而甘心草则是一种生长于犬牙山里的野草,气味奇苦无比。
但在长家村,却传承着这样的礼俗——村民会给村里的新生儿每月浸泡甘心草汤,直到孩童三岁生日。
长青自然是泡过,所以这个味道已经在他拥有记忆之前就刻在了骨子里,熟悉,却又不知其所。
被人一点,便彻底回忆起来过来。
他并不知道甘心草的作用,是祈福?又或是驱邪?那是山祖的神赐,长家村村民一直虔诚地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