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
长青一发声就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吓了一跳,好在一旁的陈承很快很贴心地给他递了杯水来。
“还可以啊。”领头的医生是一位中年人,他重复着念了几遍,过来替长青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他掀开一角朝着他方向的被子,长青这才发现他此刻衣不附体,白色的绷带几乎缠绕了全身。
全部确认完,医生才露出了真切的笑意:“确实还可以,恢复得不错。那就再开点止痛药留着,夜里痛狠的话你们家属要监督病人吃。”
随后又嘱咐了一些饮食禁忌,他们此次的查房就要结束了。
长青见着他们要走,连忙开口感谢。
“谢谢你们救了我。”
领头那位医生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笑了笑:“不但谢我们,也得谢谢你自己。你也是福大命大,这样的伤还能坚持下来,很不容易。”
“好好休养,愿你早日康复。”
留下这句祝福,医生们渐渐出去了。
然而查房还没有结束,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都是各个科室的医生。
他们各司其职,基本将长青全身检查了个遍。但沟通中却又都微妙地避开和他直接谈论伤势。
这架势大的叫长青受宠若惊,因为从他现在的体感而言,除了疼痛,再没有更多的难受感。这种感觉而今反倒成为他无法完全感知身体,不安的根源。
所以当所有人都离去,屋里就剩下他,陈承和尹瑎时,长青再也忍不住发问:“我昏了多久?”
尹瑎:“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长青难以置信,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期间的记忆完全一片空白,无梦,无意识,他好像灵魂被抽离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仅有一副躯壳摆在这里。
细数他的前半辈子,哪有昏过这么长的时间。
而什么样的伤势,才可以昏这么长时间。
“你们谁能和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青难捱地皱紧眉头,乞求的目光扫过对面两人。
陈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尹瑎叹了口气,忽地朝陈承道:“你出去吧,我来和他说。”
陈承瞬间像是丢了什么重担,肩膀一松,忙跑出了病房,走之前还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紧。
一下子屋里的氛围有些严肃,长青和尹瑎四目相对。
良久,尹瑎道:
“你还活着,真的算个奇迹。”
奇迹。
一句话,撕开了医生为他罩起的生命纱。
“你被送到医院前,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处于严重休克状态,完全是靠持续输血维持着生命体征。左腿基本离断,身上能断的骨头也基本都断得差不多了,情况非常危急——但具体细节我可能说得不够准确,因为当时那几张病危单不是我签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