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空气静得出奇,只剩几声温吞的喘息声。
但下一刻,长青伸出另一只没被屈黎拉住的手,径直探向那片漆黑。
一切发生得太快,屈黎完全没来得及去扣住那只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手,那手便扣在了黑暗上。
颜色最极致的反差,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屈黎的心脏随之猛烈跳动,呼吸沉重,神经也被拉直成线——
“没事。”
长青轻声道:“只是面墙。”
手下冰凉而粗糙的触感与一路而来身侧的石壁如出一辙,但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吞光严重的石料才会如此吓人一跳。
而没有光,长青只能双手都附着到石壁上摸索,企图寻出这面墙的全貌。
“咔噔。”一声突然响起,他的指节按到一个凸起明显的机关。
眼前的石门又开始运转,新的空间出现了。
一环套一环,一层又一层。
整个甬道漫长到模糊时空感知,重重机关隔门让这里仿佛没有尽头。
但长青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在不断深入。
至于深入到何处……仍旧未知。
长青咽了口唾沫,喉口的黏稠翻滚的血腥更重也更难以忽视。
但更令他忧心的是,他的脖子处出现瘙痒了。
鳞在生长。
过往鳞生长产生的不适都消融于日常中,从未像现在这般明显,甚至都汇聚成一股难耐的瘙痒。
时间真的不多了。
至于最后若是没能找到解药,会面临的后果于此刻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了。
因为门后不再是黑暗,而是刺眼的光。
眼前的一幕,足以让人震撼。
那是一棵树,一棵参天巨树,顶破了天顶,枝繁叶茂,辽无边际。叶冠分割光线,地面落满零碎天光,目之所及皆明媚而温暖。
站在这,仿佛能蒸发掉身上由于长时间在甬道内行走积攒的霉湿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木香,浓厚到长青都有些反胃。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因为这棵树生长在这里完全颠覆常理。
这样零碎的日照怎么能够生产出足够这大树生长的养料?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会认为这树只可能出现在故事绘本里。
就像方才在墙上看到的那壁画一般。
长青仰头望,遥遥顺着树干一直往上,试图寻找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