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走着,忽地背上一痛,他反手,从背上抓下来几只蚂蚁。
它们没有跟着大部队走,反倒在吸他后背伤口的血。那伤愈合不了少,本来不咋痛了,又被这些小家伙撕开。
“这些蚂蚁在吸你的血?”林千忽然问。
长青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林千神色忽地凝重许多,他眼睛滴溜一转,一拍大腿:“不对,我想错了。你不是‘须臾’的后人,你恐怕是我们林家的后人。”
为什么?看到蚂蚁吸他的血会这么说。而且这个话,好像林叔良也曾对他说过。
可是这真的有些荒谬,居然是真的。
长青又想起他方才做的那个梦,那封日记,那个不见天日的丛林,还有那位身着“旋齿鬼藤”之人,血一般凝望而来的视线。
身上的鳞,仿佛最恶毒的诅咒,也仿佛在诉说一件事,那便是他与林家脱不了干系。
而他究竟是林家还是须臾的人?
长青想,是时候要回长家村一趟了。
一切的开始,诅咒的源头。
但眼下,长青还是被困在这不见天日,也不知在何处的陌生石窟之中。
身旁只有一个稀里糊涂,神神叨叨的老头。
林千此人,胃口出奇的大。
长青兜里塞的几张饼后续数天都被他拿去吃了,一点渣都没留下。
看着林宗师狼吞虎咽的模样,长青再不愿也只能作罢,忍着恶心吃那些蚂蚁送来的“盖饭”。
吃完,无事地靠着石墙发呆。这破地儿也没有洗澡的地方,他每天吃睡完唯一的娱乐就是观察林宗师——老头子不咋爱说话,难的不答,答的不难。
许是被问得烦了,林宗师竟然直接从胡须里掏出了纸墨,扔到了长青这里来。
“你说画都是你画的对吧,来,再给我画两幅出来。”
长青怔愣两秒:“画什么?”
“琼、巽、神、君。”林千目光如炬,铿锵有力道。
长青微启唇,嘴角的弧度在短暂惊愕后化作一丝笑意:“……好。”
正巧他也显得无聊,画些东西也能消磨时间,美事一桩。
但是闭嘴是做不到的。
长青时间有限,林宗师的事能多打听到一件算一件。
浑浑噩噩地过了约莫三天,长青琢磨着他外形上也快与林宗师无异——回归原始。
问题都问得差不多了。
现在就等林叔良回来。
林叔良回来之时,便是他下一步开展之时。
长青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擦拭掉眼角挤出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