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直都在。小屈黎是他,这里也是他。他恍恍惚惚了道,回到了记忆中永封的那一天。
在长青出现之前,他思绪中真的以为,这梦真的。
但曾经,没有人这样抱着他。
屈黎附在长青身后的手逐渐收紧,仿佛想要攥住这抹滚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当他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追随其身影时……
就注定了他与自己生命中其他人不可一概而论。
他的呼吸可闻,心跳可闻,连最微小的表情都清晰而吸睛。
就连曾经固执坚守的底线,也因他一次次退让、修改,甚至生出了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恻隐。
爱这个命题,曾在心底幻想、构思过无数遍,却终究抵不过一次真实的心动。而一旦心动,便再难回头,所有犹疑都溃不成军。
若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定是月老悄然将他的红线与一个叫长青的人系在了一起。
因为尘封久远的那些记忆,在那个轻落于额前的吻中,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屈黎只想吻回去。
再深一些,再重一些。
若是这样真的能将长青揉进他的骨血中,成为他的专属就好。
双唇滚烫,因为长时间的吸吮而泛起刺痛。但屈黎的攻势却丝毫不减,舌齿碰撞之间,炸开腥甜。
血腥刺激最原始的野性,吻至此刻,毫无享受可言,完全就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他们甚至分不清是谁咬破了谁,唯有共同沉沦。
周遭的一切逐渐暗淡,漆黑。
温度似乎正在不断下降。
长青眼睫微扇,伸手抵在屈黎肩头,使了把力拉开两人间负向接的距离,猛地吸进一口冰凉的空气。
“不……不对劲。”
屈黎指腹抹过长青的唇。
长青盯到他手上粘连的血丝,口腔内后知后觉地泛起痛楚:“血?”
“我们出来了。”
破梦的法子是血,大概是在他们那番激烈的亲吻中,屈黎的嘴破了,流出了血。
方才宛如黄粱一梦,而今他们大梦初醒,默契地分开,收拾起自己的状态。
既然醒来便不能再继续,一切都尚未定局。
“感人至深啊,真是感人至深。”
黑暗中,忽地响起数声清脆的鼓掌声。这熟悉的人声像是一盆冷水迎面泼来。
而随着黑暗褪去,身旁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他们再度回到了那条壁画长廊上,不远处,那双野兽的眸子仍旧精亮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