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一问完,就后悔了。
穆琰果然转头看她,目光淡淡的,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还能住哪儿?”
容宁一下子语塞,心脏怦怦跳得飞快。
是啊,他还能去哪儿?这小院儿也不过一间厨房、一间与堂屋相连通的小侧屋,全是她一个女人起居的地方,若真让他搬进来。。。。。。她可怎么自处?
穆琰却忽然勾了下唇,低声道:“若你不嫌弃,我倒也不介意与你共处一屋。”
他说这话时神情极平静,像说天凉要添衣似的,可那双眼却带着一点淡淡的揶揄,仿佛是故意看她如何应对。
容宁:“。。。。。。”
她简直要疯了。
容宁愁眉不展地望着那屋顶塌陷的柴房,心头一团乱麻。
即便眼下立刻去找瓦匠和木匠回来修缮,这年久失修的屋顶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更何况清溪村里本就缺瓦匠,去镇上请瓦匠来修,少说也得延个两三日。
罢了。
她忍不住抬眸偷瞄了穆琰一眼。
他仍站在那里,姿态从容,眸光平静落在破败屋檐上,好似这点风吹雨打根本不算什么。但正因如此,他身上的那份清贵,更显得与这残败院落格格不入。
容宁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干净清爽的贵人,也总不好老让他在那腌臜地方席地而睡。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进了堂屋,默默动了手。
她先将八仙桌挪到屋角,又找来几条长凳和一块板子,靠墙背着风口搭了张简易小床。
板子是门框上卸下来的门板,她洗了抹布擦了又擦,铺上厚厚的褥子,换了床单和枕头。
被子是她舍不得用的一床新被,粉底碎花,线脚细密,是她年前新续的棉花,又轻又暖和。
她铺好被褥后站起身,搓了搓手,回头望了穆琰一眼。
他正站在堂屋门外,静静望着她,眸色深深。
容宁有些赧然,“简陋了些,你先将就将就,明日我就去镇上请人来修屋顶。”
穆琰没有说话,只是抬腿走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