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奶奶看看孙女的腿,递过来一袋热包子。
“嗯嗯,知道了。”
文襄也不和老人杠,打定主意安顿好妹妹再回来。一路把个二八大杠踩成风火轮,没几分钟就到家了。
“坐着别动,我去拿东西。”
文槿被安顿在天井里,大水缸里的碗莲开了,花朵清丽,荷叶翠绿,淡淡的莲香沁人心脾。她这里看看那里望望,唯独不敢把视线落在腿上。
皇天在上,她真的很怕软体动物,什么毛毛虫、水蛭、蛇。没成想回来没多久,就来了一次负距离接触。咦呃~简直毛骨悚然。
文襄来得很快,从盐罐子挑出来一点点盐洒在水蛭身上,没一会儿就见它收缩着拔出口器从文槿腿上脱落,被一扫把扫进撮箕。
鲜血从创口渗出,毫无停止的迹象。
“别怕啊槿槿,蚂蟥的唾液有抗凝血成分,渗血是正常现象。”边说边用水壶帮她冲洗创口,“等会儿我给你摁一下就好了。”
“是这样吗?”虫子没了,文槿原地复活,有精神和哥哥搭话了,“我还以为像大家说的那样,被吸了多少血就要流多少血呢。”
“你从哪听的?”文襄好笑不已,“不过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害怕。”
大夏天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吓得够呛。
“诶,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嗯哼?”
小人得志的嘚瑟样儿看得人手痒痒,文槿举起拳头,“你猜?”
“放下吧,小拳头能吓唬谁啊。啧,有事喊哥哥,没事哥哥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谁叫你是哥哥呢。”
这话真是,叫人又窝心又火大。
文襄嗤笑一声,感觉伤口冲洗的差不多,用纱布擦干再上碘伏消毒,最后稍稍按压让伤口不再渗血,贴上创可贴。
“好了,你在家待着吧。闲不住就帮奶奶准备午饭,我去田里帮忙。”
东西归置好,文襄起身往外走。
“小哥,包子。”文槿单腿蹦着追出去,“你多吃点,我只要一个就好了。”
半大小子正是吃穷老子的时候,饭量不是盖的。
“嘿嘿,我妹真好。”
文襄笑得傻兮兮的,叼着包子飞一般骑车走远。
2002年的风荷镇远不如后来繁荣,文家的经济状况更是拍马不及二十年后。家里无论大人小孩,上班学习之余还得帮衬着做农活和家务。
尤其是暑假,赶上双抢,大人小孩都累得团团转。
听起来很苦,事实上也并不轻松。奇怪的是,等到长大后每一帧都是值得铭记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