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新被褥回屋的晴儿疑惑道:“少爷,您今儿不去书院吗?”
明瑾一个激灵回过神。
“下午再去。”他含糊敷衍道。
早晨耽误这么久,过去肯定得迟到,又要被老丁头罚站念叨。
他厚着脸皮心想,干脆旷了早课,下午再去吧。
当然,肯定不能被爹娘发现就是了。
明瑾揉了揉鼻子,决定去后花园躲一躲清净。
他熟门熟路地爬上树,翻过墙,绕过后院的仆役和丫鬟,又叼着根狗尾巴草,坐在树杈上,望着满园盛放的雪白海棠发呆。
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是那日花朝节上,那人一袭白袍锦衣,迎水而立,隔着湖心白桥投来的淡淡一瞥。
回想起来,他确实生了一副玉质金相的好样貌。
白衣如玉,长眉凤目,浅淡的瞳色带着金属般锋锐的冷意。
但明瑾分明记得,那双眼眸在水中望向自己时的焦炙。
……他可真好看呐。
明瑾红着小脸抠光了树皮上的苔藓。
还救了自己,嗯,果然人美心更美。
明瑾越想越心痒,像是有只毛绒绒的猫爪儿在挠,恨不得那人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最好再和那天一样,抱一抱他,亲、亲……哎呦快住脑!羞死人了!
想起那日被成年人揽入怀中的滚烫温度,明瑾慌里慌张地从高处轻巧跳下,左顾右盼一番,确认附近没人后,这才欲盖弥彰地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去院子里摘了一朵花。
少年蹲在树根下面念念有词:
“年纪比我大很多。”
择一片花瓣,丢掉。
但娘也说过,年纪大的会疼人。
“还是个男人。”
再择一片花瓣,丢掉。
不过以前爹被娘收拾后,曾经偷偷跟他抱怨,娶了娘就是娶了个祖宗回来,明瑾严肃心想,祖宗是不分男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