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爹上个月还带回来个花枝招展的小男娘呢!
“应该不是吧,”坐在窗边的明瑾用笔杆顶着腮帮子,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看他长得不像大宛人,其他就更不可能了,北方的胡人跟咱们大雍可是死敌。”
张牧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大雍人就行。”他用力一拍明瑾的肩膀,“兄弟我支持你!凭你明大少爷的才貌家世,什么样的人拿不下?”
他朝明瑾挤眉弄眼:“就算他是个男人,还是个比你大好多岁的男人,玩一玩尝尝鲜又怎么了?”
明瑾下意识皱了皱眉。
张牧跟明家的情况不一样,他老爹是个荒唐风流种,妻妾成群男女不忌,家里光是能上族谱的子女就二十来个,更别提在外面鬼混时生下的私生子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老爹在家日日熏陶,张牧对感情态度轻浮也是正常。
明瑾刚想开口,就听台上正在讲《律疏议序》的丁先生重重咳嗽一声,一双鹰眼刀子似的剐过来。
“……老丁头看过来了,风紧扯呼!”
他神情一凛,立马和张牧一起闭上嘴巴,低头看书,装模作样地听起课来。
但丁弘毅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明瑾!”他厉声道,“站起来!老夫刚才在讲什么?”
明瑾暗道一声晦气——
明明方才是张牧在讲话,老丁头非逮他干嘛?
而且张牧那狗东西,居然还在边上偷笑!没良心的家伙!
明瑾狠瞪了他一眼,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地站起身回答问题:“先生在讲政教本原之理。”
见明瑾没完全不听课,丁弘毅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他继续追问:“何为政教本原?”
“……德礼为政教之本,刑法为治教之用。”*
虽然明瑾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记得方才丁弘毅就是这么说的。
丁弘毅盯着他许久,直到明瑾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这才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坐吧。”
明瑾坐下时,张牧朝他比了个你厉害的手势。
“还得是你啊,”他压低声音,嘴唇几乎看不出动的迹象,“换我被提这种不知所谓的问题,早答不上来被老丁头一脚踹出学院大门了。”
明瑾白了他一眼:“所以他才懒得问你。”
见老丁头没罚他们,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书,张牧放松了警惕,还没安分坐一刻钟,就开始浑身刺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