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要从墙头跳下去的千生闻言回头,发梢在夕阳下泛起碎金。
“当然了!”她棕瞳明亮,翻涌着凝实的郑重,像殷切护卫领地的幼兽。
直到那个橙白身影没入公寓,富江才缓缓合上书。皮革封面撞出沉闷声响,尘埃的夕照中飞舞。
“……蠢货。”他对着空荡的庭院嗤笑,斜阳却掠过他颤动的眼睫。
…
东京某处奢侈酒店。
高层套房内的富江衍生体斜倚在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新到手的丝绸丝巾一角,夕照将他眼角下的泪痣染成金色。
富江之间的记忆共享,让那场对话像毒蛇般在他脑海中扎根。
……那个自诩为本体的劣质品,竟被流浪猫一句“不想收尸”搅乱心绪。幼稚的关怀游戏。
可千生那双蜂蜜般粘稠、盛满关切的棕瞳在他脑内反复灼烧。认真得令人发笑,却又纯粹得让他犬齿发痒。
“竟敢用给流浪犬立碑的表情说那种……刻薄的话……”
“嘶啦——”他手中用力,猛地撕碎那条丝巾。
“关起来就好了。”富江喃喃自语。该用什么样的链子拴住那截总在挥舞棒球棍的手腕、锁住奔跑时肌肉线条流畅的双腿?
蝴蝶撕了翅膀就不好看了。当然要将她关在笼中,拔去利爪,看她徒劳地抓挠栏杆,明白他才是唯一能投喂她的饲主才对。
当然,在那之前——
…
别墅露台上的富江勾起嘴角。
酒店沙发上的富江轻点泪痣。
隔着二十三公里的暮色,两处空间的少年产生同一种恶趣味的焦躁期待:
——橙白相撞的身影砸碎裂口女那条疯狗的颅骨时,一定是场绚丽表演。而她脸颊沾上血污、喘息时喉间滚动出气音、却又大笑的模样……那可有趣多了。
但很快,这份转瞬即逝的共鸣让两人同步掐灭脸上笑意。
本体富江恼怒地扯开衬衫领口,另一只手在皮革封面压出指痕;衍生体富江则厌恶地擦拭指尖不存在的污渍,齿尖抵住下嘴唇——
三秒的共识比分裂更令人作呕,像蛆虫在脑髓里产卵。真恶心。
“肮脏的假货。”富江本体冷笑——只有他才有资格欣赏千生撕碎怪谈的模样。
“虚伪的懦夫。”富江衍生体冷哼——至少他能更坦率地承认自己就是想看千生表演。
黄昏的夕照从两张如出一辙的精致脸庞上掠过,映出两个相同的扭曲冷笑。
*
事情发展正如松田阵平和千生所担忧的那样,裂口女的破坏行为迅速升级了。
仅仅是一夜之间,她的袭击对象就从无生命的物体转向了活生生的人类。
服饰店的精美连衣裙被剪成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