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浴桶沿壁上,将脸深深埋进衣袖。
净室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旁人的干扰,凌乱的思绪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刚才的事来。
就在那池边的凉荫里,她吓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依稀能听到嘉乐轻快的笑声,宫人追逐她的身影掠过楼阁。
没有人会想到,下方逼仄的夹缝里。
皇帝捂住她的嘴唇,将脸埋入了她的后颈。
他是皇帝,她是他同父异母弟的遗孀。
映雪慈被他扣住两只细伶伶的腕子折在胸前。
他目光幽深地品尝她的惶惑和不安,却忽然箍她箍得更紧。
紧到她手腕发痛,鼻尖溢出微微的泣音。
他唤她,溶溶。
“为什么不是我?”
压抑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眼睫上。
“两年前,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想过要对她做更过分的事——但有些口子一旦开了,便若决堤。
她受得住么?
云阳宫。
崔太妃面色阴沉的坐在妆台前,绫波小心翼翼替她梳理刚擦拭洗净的长发。
翻出一根银丝,她趁崔太妃不备,眼疾手快掐去。
白天福宁公主走后,崔太妃又开始头疼,一整日都板着脸。
午后谢皇后的人又将映雪慈叫去,那婢女一口一个嘉乐公主和陛下,简直不把云阳宫的人放在眼里。
气得崔太妃一连打了十几个花瓶。
守门的宫女跑了进来,脆声道:“太妃娘娘,王妃回来了,我瞧着她进了含凉殿,再没出来。”
崔太妃喉咙里溢出一句冷哼。
“难为她还知道回来。”
她抚了抚光滑乌黑的鬓角,望着镜中保养得宜的面容,眼角眉梢却没有任何愉悦之意,长久地被阴郁笼罩。
自从慕容恪死后,她面上再没有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