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伤怀感慨,难过极了……想来你刚刚没说绝交的事,大概是因为稚子在侧,不想伤了我家小女子的心怀吧?”
褚鹦闻言,放下船篙,撩开衣摆,坐到隋国大长公主旁边。
她轻笑道:“殿下误会了,我邀请殿下游湖,是家中长辈有事要我转达给殿下。绝不是为了割袍断义,更不是要惹公主伤心。”
“家中长辈?”
隋国长公主的眼睛里闪过疑惑之色:“是褚相公,还是褚郎中?”
“我家大父有话说给宫里娘娘听。”
听到褚蕴之有话讲,隋国长公主当即正襟危坐起来。
她的安危荣辱,系于太后一身,她不可能不重视。
“五娘,我在听,褚相公有什么话告诉我阿母?”
“大父托我告诉公主,国朝正朔在先帝,在今上,在大皇子,而不在简亲王。”
“何进是幸进之徒,董卓乃篡逆之辈,我褚家世代忠直清正,绝不会出现前后两者!宗室秀枝心思有异,我褚门无心恋栈栖息。若风云有变,还请娘娘早立太子,以定国家正朔。”
“若娘娘有意,我大父和沈相公都会进言此事。大父托我和公主说这件事情,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而我与公主说这些话,还存着一点私心……”
褚鹦一通话下来,隋国长公主心里翻滚了几个来回。
隋国长公主和皇帝陛下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他们终究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她还是希望他能好的,皇帝好,母后才能少操点心。
简亲王的狼子野心向来昭然,皇帝的病又无药可医。母后确实该早做打算了,只是调换禁军心腹还不够,和外朝相公合作,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
五娘子说她有私心,这私心又是什么呢?隋国长公主很想知道。
“这件事,我记下了。过两日我找个由头进宫,和母后言说此事,这样做才不惹眼。”
褚鹦刚过府,她就进宫找娘娘。
建业的有心人有可能推断出两者间的联系。
“现在,五娘子,你可以和我讲讲你的私心了。”
不知怎地,隋国长公主觉得,褚鹦接下来的话,对她相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