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阿谷阿麦挂心她。
“沈娘子有没有难为您?”
在家看家的阿麦忧心忡忡地问。
“细娘嘴硬心软,只是看不惯阿姨疼我罢了。她那点难为不足挂齿,接下来的宴会才是难打的仗呢!”
“不论如何,我这样的将军,总不会被一群小兵欺负了去。明天去韦家,我倒要看看韦园儿有什么薄词讥我?”
每每看着娘子斗志昂扬的模样,阿谷和阿麦都会觉得生活充满希望。
好像什么阴霾都打不倒娘子一样。
更别说,褚家与赵家的婚姻算不得什么阴霾——这一切,本就是娘子苦心求来的。
求的不是赵家那位俊美的小郎君,而是足够让娘子运筹的财货,与二房光明璀璨的前程。
有些时候,她们两个都会遗憾娘子不是儿郎。
若不是女子身份限制,娘子必然拥有更远大的前程光景。
可每每听到这等话,娘子都会说:“生为女郎,是我命数。世道不公,怎能怨怼自家身份?你们这些小娘子,何必在这里怨天尤人呢?”
“生下来就是女郎,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是女郎所生,我家阿翁阿父所着锦绣是女郎所织。男儿保家卫国,值得敬重;女人孕育生命,难道还要被鄙视轻贱吗?”
“我虽是女子,亦能精心筹谋,做事业,弄风云。可惜当今天子懦弱,否则入主天家,未尝不可效法吕邓故事!”
这样的话,虽然猖狂,但真是听了,就会让人感到精神振奋啊!
过了几日,褚鹦又去韦家参加马球会。
刚到看台,就听到韦家娘子在那里议论是豫州的马更好,还是建业的马更好。
这简直就是废话。
若都中能养骏马,边将们早就要不到豢养、购买骏马的钱财了。
褚鹦心里清楚,韦家娘子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把话题扯到豫州上面去,好往下说说褚鹦婚姻的事。
最好能让褚鹦生气失态,那就更妙了。
与沈细娘不一样,韦园儿是真的恨褚鹦。
褚鹦一直都不清楚那王三到底哪里讨人喜欢了?
分明是个风流薄幸的废物,偏生有那么多人欢喜他。或许是因为他生的好看?可自己也生的不错啊。
褚鹦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决定不站在这里听她们嘁嘁喳喳的风凉话。
找到韦夫人告辞后,褚鹦就换了打马球穿的衣衫护具,然后牵着赵煊前两日给她送来的桃花马阔步入场,扬声道:“尔等勿要忘记球场中英雄也!”
马球好手入场,球场里脑中只有胜利的球员们瞬间欢呼起来。
被欢迎的滋味可比被嘲讽的滋味好多了,褚鹦很享受站在人群中央被簇拥的感觉。
投骰分好队,激烈的马球赛开始了。
呼呼的风声与欢呼声在褚鹦耳边响起,比赛半场,她忽然在马上人立而起,一杆挥出中的,赢得满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