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初秋时节,天气并不寒凉,芦橘杨梅刚刚成熟,秋蟹正肥,到了晚饭时,静园摆了一桌好螃蟹,并几道荤素精致小菜,精雕细琢面点。
另有一小壶烫得滚热的菊花酒,全都是褚鹦喜爱的吃食。
“阿父怎么不在?”
褚鹦吃了一口蟹黄后,疑惑地问杜夫人。
“你阿父去俞右任那里去了,说是要为你淘些豫州的田庄。你大父给你的嫁妆都是徐郡和建业产业,你用着终究不方便。俞公在豫州做过官,做这些事情很便宜。”
“娘嫁妆里有一处酒庄,同样为你添妆,说起来,这还是你外祖母给我的陪嫁。”
褚鹦没客套推脱,只给二夫人剥了一只蟹,大大方方笑道:“我就知道阿父阿母最疼我了!”
父母为子女计,必为之考虑久远。
金银财物的陪嫁再多,也比不得土地田庄是长长久久的进项。
褚鹦要嫁到赵家去,可那豫州比不得上京繁华富庶。褚定远夫妇拦不住女儿一心要嫁,只得给她准备衣食住行从头到脚的嫁妆,好让女孩子到西北后也能舒舒服服的生活。
因为褚鹦不愿见褚鹂,褚蕴之命人把褚鹂关了起来。
他让褚鹂在自己院子里抄经文绣嫁衣,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褚鹂心里很痛苦,母亲被禁足,她的嫁妆总价不值一百贯。但她终究还是心满意足的。
因为她不用嫁给赵家的卑伧之子,她能嫁给她倾心的王家玉郎。
至于父亲的损失,她并不怎么在乎。
她又不是褚定方的儿子,根本继承不到褚定方的政治遗产,又何必牺牲自己,给大哥做嫁衣?
只要不让她嫁赵家,她做什么都行。
自从得知这桩婚事后,她就痛恨父亲把她当做报恩的筹码。
如今,她也算是报复了父亲。
王家那边更是头疼。
白氏相中了褚五娘子,王家上下对未来三儿媳的人品很满意。
他们原本都准备下聘了,结果王荣这个混账,居然和人家堂姐勾搭到了一起!
暗通曲款,私定终身。
这两个词哪个好听?
这两个混账行子,真是狠狠地打了他们两家的颜面。
若只如此,王正清还不用头疼至此。
如果只是两个孩子私定终身,那么褚家和王家都理亏。王荣不要脸皮,引诱人家女儿。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褚鹂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可他家那个,生来就是过来向他们讨债的……
前天他家那个讨债鬼和褚家娘子私会,被褚家人抓到。把王荣扔出门时,褚蕴之怒发冲冠,扬言要把褚鹂给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