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还嚷着:“好哇,阿谷姐姐这是见不得我见宠于娘子,才有今日之言!我要罚你今晚为我洗脚!”
笑语喧腾,不过闺中之乐。可能有此闲情,足以证明褚鹦心里并无纷扰。
即便褚鹦答应嫁去赵家,褚家依旧免不了流言的诽谤。
不过褚蕴之与褚鹦达成的“交易”,还有他想要保住的清望,本就与世间流言没什么关系。
王褚联姻,王家看中的是褚鹦,现在新郎不变,新娘却有所更改。
若无阴私,怎会有如此人事情反复?
时人又怎么可能不议论呢?
皇家都晓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更何况他们这些阶下之臣?
嘴巴生于他人身躯,不是褚家能管的。流言只是流言,翻不起什么大浪,朝廷相公,有谁没被污蔑过。
褚蕴之忧心的事,是褚定远,是赵元英,他担心他们要鱼死网破。
他担心褚定远激怒之下,会把褚鹂的丑事,会把褚家兄弟、父子失和的种种公之于众。
他担心赵元英婚姻不成,一怒之下对簿公堂,让褚家的颜面丢个干净。
只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褚家的百年清望才会有所损毁。若非如此,一二流言又算什么?
哪家没有思春的郎君娘子?
哪家没半点阴私勾当!
而褚蕴之会产生两难之情,不是不知道怎么压下褚定远,而是因为他爱重褚定远的才器,不忍让褚定远离心,更不愿让褚定远这个为家族牺牲过的儿子再次遭受损毁。
否则,白鹤坊大宅内,上下皆听命于褚蕴之一人,拿住褚定远夫妇,对褚蕴之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犯错的褚鹂与多次让他失望的褚定方,有资格让他那么做吗?
褚鹦品透了褚蕴之的心思,所以才费尽心机对症下药,几番玩弄语言,终于破开了褚蕴之不愿扰乱长幼嫡庶传承秩序的迷障。
最终,褚蕴之中午抛弃了庸碌的褚定方,让事情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京中流言议论愈发沸沸汤汤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王褚两家匆匆约定了婚期,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做,但褚鹂已有两月身孕,这桩婚事哪还拖得下去?
继续拖延下去,等到褚鹂肚腹涨起,就不能掩丑遮羞了。
所以,在赵煊把赵元英奏请朝廷选派褚定远为东安太守的奏疏投入铜匮,在王正清下发把在盐渎做令尹的褚清调回凤阁的诏令后,王家就和褚家就已经定下了婚期。
而褚鹦,也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接连收到京中“伙伴”们的请柬。
不过,那些小娘子斗气的讥讽,褚鹦根本不会略萦心上。
或许,只有褚蕴之的言辞,长公主的眼色,才值得这位胆大包天的女郎时时琢磨,细细思量罢。
沈韦两家的雅集过后,与褚鹦有怨怼的女郎再没有为难褚鹦的了。
韦家娘子的前车之鉴,他们有目共睹,接下来就不必自取其辱了。
还有那沈家细娘!